弥繁铸一伸手,扯过她的缰绳,两头马儿差点撞到一处,南汐忍着没有给他一脚,刚出京都就闹事,实在不妥。
他微松手,身子前倚,半趴在马背上看她皱起的眉头,“谢南汐,你若没有这个身份,我们俩又怎么会遇见,所以说是因为身份才想娶你并不是胡说八道,我们北岚国人做事坦坦荡荡,自然不需要遮掩,不像你们,说个话弯弯绕绕。”
“如若别人和我说坦荡,我恐怕会信个三分,王爷是何名声,信你,恐怕来年,我坟头的草该三尺有余。”
后头,宋樱樱又遣了人来唤南汐,她只得勒马去瞧瞧。
弥繁铸一言不发地跟在她的身后:谢南汐,对你之情,我敢说坦荡。
“谢南汐,这果子我用不惯,肚子不舒服,需要休息。”
“公主殿下,咱们刚出京都不久,今日最好是能赶到东安。”
宋樱樱满头华翠靠在软垫之上,马车内还有两名随行宫女正在为她捏腿,抬脸不悦:“我是公主,我说要休息便要休息,你不过是领禁军护卫,怎敢拒绝我。”
“那若是本王不允呢?”
宋樱樱一愣,就看见弥繁铸那冷若冰霜的脸,似乎下一秒就会伸手掐断她的脖子,瞬间气势就弱了一些。
又想起此人,总在谢南汐的身边打转,满脸堆笑的讨好模样,手指掐着绣帕,狠狠地瞪了一眼谢南汐,伸手拂下了幕帘。
南汐回首看了一眼后头笑得灿烂的弥繁铸,眼皮跳了跳,“明明是你拒绝的,为何怪我头上?”
弥繁铸一耸肩,“我也不知。”
不想再同这泼皮多言语,南汐扬手一挥,马蹄扬起尘沙,队伍加速前进。
马车内的宋樱樱被突然的加速一颠簸,头上的珠翠冠扯了发丝,瞬间就疼得白了脸。
怒目圆睁,一脚踢开了一旁服侍的宫女,恶狠狠地咬着唇:“好你个谢南汐,还敢整我。”
相较于谢南汐对待弥繁铸那不耐的态度,南宁侯可就显得友好多了。
每当队伍休整之时,他必定前往北岚使臣营地,舔脸结交,顺便贿赂一二。
因为弥繁铸的示意,那些官员们敞开了腰包,有多少便装多少,喜笑颜开之间,倒是让他混了个脸熟。
“这位是北岚礼部侍郎吧,我家小女初到北岚,到时候宫内礼仪规范若有不知,还望大人多多指点。”
“您是北岚大都统副将吧,听闻北岚国那大名鼎鼎的禁卫统领是您二舅,真是一家子的英才啊,还望日后有加来往啊。”
......
宋樱樱微微抬了幕帘,看着堂堂南宁侯的父亲满脸堆笑,为她奔走,抑制不住地掩面而泣,边上的宫女知她的脾气,也不敢上去递帕子,只听见她恶狠狠说道:“这辱,都该算到谢南汐的头上。”
南汐不知道后头那人简直想用目光在她身上钻出个眼来,牵着马儿去旁侧,将玄风拴在树干之上,找了块石头,背靠着,就闭着眼养神。
身边传来响动,她伸手,袖箭就抵在来人的脖颈之上。
“是我。”
弥繁铸说着话,双指夹住那袖箭将自己的脖子移开,“这东西太危险了,碰伤了可怎么好。”
“这上面的毒,名为见血封喉,不知王爷可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