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的一颗心被这一声声‘外祖母’喊得又酸又痛。
“外祖母的心肝儿哦,别哭别哭,你还有外祖母,外祖母疼你……”
一老一小就在府门口哭成了泪人。
周围人跟着抹泪。
还是裴老爷子开口:“这大冷天儿,还是快快进府。”
裴老夫人收起悲痛,摸了摸外孙女的小脸,入手冰凉。
“快、快进去,多加个炭盆,再备些暖身的吃食。”
“是。”
裴老夫人牵起外孙女的小手,一刻也舍不得放开地往里走去。
一行人到了老夫人的寿春堂。
裴老爷子说了会儿话,就先回房更衣了,裴修也回了自己院子。
这一下,寿春堂留下的都是女眷。
屋内燃着炭,温暖如春。
裴老夫人亲手为外孙女解下披风,又拉着她坐在上首。
婢女端上一碗汤水,裴老夫人接过来要亲自喂。
“鸢儿,来,暖暖身子。”
“外祖母,鸢儿自己来。”
裴老夫人微微点头,把汤水放在程九鸢跟前。
“好好好,咱们鸢儿自己来。”
程九鸢净了手,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喝。
这时一个年轻夫人掀帘而入,笑意盈盈。
“我看这鸢儿来了,母亲这病都不药而愈了。”
说话的夫人看着三十多岁,穿着得体大方,浓密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此时正带着温柔、文静的笑意看着程九鸢。
程九鸢立刻放下汤水,起身看着年轻夫人。
“这是你舅母。”裴老夫人笑着介绍。
程九鸢福身行礼,“请舅母安。”
盛氏连忙扶起她,仔细打量。
心叹这个外甥女跟小姑子长得太像,只怕这话出口惹了婆婆伤心。
“孩子,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有任何事,都跟舅母说。”
“鸢儿谢过舅母。”
程九鸢对这裴府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份愧疚。
前世若不是因为她跟楚泽的关系,裴家不会跟皇家扯上关系,更不会满门覆灭。
盛氏扶着她又坐下:“坐吧,快喝吧。”
她又转身从丫头手里接过一碗汤药:“娘,把药喝了。”
裴老夫人接过汤药,嘴上抱怨道:“哎,日日都是这苦汤,口中半点滋味都没有。”
程九鸢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问道:“外祖母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老毛病了,人老了,毛病就都出来了。”
裴老夫人喝完药,把外孙女拉到自己身边挨着坐下,问了她不少问题。
只是几人特意避开了才去世的裴云卿,都怕对方再伤怀。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温润的少年声。
“听说表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