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去喊掌柜出来。”
很快掌柜从屋里出来,一看周氏,便不卑不亢地开口:“我就是这金银楼的掌柜,你们找我作甚?”
周氏皱眉:“我怎不知我家铺子何时换了掌柜伙计?”
“您是丞相府的姨娘吧?”掌柜瞬间便猜出来了。
“正是,这铺子是我丞相府的铺子,今日你若不交代清楚,本夫人抓你去见官!”
周围人见这边闹得大,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掌柜底气十足道:“这铺子分明是姑苏裴家的,何时成相府的了?”
周氏双眼大睁,半晌才开口道:“裴家女是相府主母,她的自然也就是相府的!每月的月初,铺子里的掌柜得来相府交账,你们为何不来?”
掌柜道:“丞相夫人去世了,这铺子进项就该交由夫人之女,也就是相府二姑娘。姑娘离开前就言明,以后这铺子里的钱财都得亲自交给她。”
周氏气的脑袋犯晕,没想到那小贱人离开前还给她来了这一手。
“二姑娘如今不过七岁,她如何懂得这些经商之道?还不被你这群黑心人蒙蔽?我作为她姨娘,自当为她管着这些铺子,待她出嫁时,再交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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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周氏的暴躁,掌柜就和气得多。
他不紧不慢道:“周姨娘莫不是忘了,这铺子的地契可还在裴家,地契在谁手中,谁就是这店的东家。姨娘若想要银子,请拿地契来。”
周氏咬牙。
该死的裴家!
要知道当年程宗扬可是倒插门到裴家的。
后来程宗扬在京城站稳脚跟后,他另立门庭,裴云卿早就是他的妻子,根本没有嫁妆一说。
只是这十几家铺子的进项一直是相府的,程宗扬从来也没管过这些杂事。
自从裴云卿生下程九鸢,那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管家之权都交由她这个姨娘,这十几家铺子的银子都是她在收。
天长日久的,她早就把这十几家铺子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
这突然断了她的银子,这简直是生割她的肉。
相爷三百年俸,看似很多,可官场交际来往、府上打点、日常开销那都是支出庞大。
这些年若没有这十几家铺子支撑,相府就是个空壳子。
而她又是穷人乍富,挥霍起来更是不心疼。
这几年存下的银钱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这马上又是年节,更是一大笔支出。
今日要是收不到账,这……
周围众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这母亲的嫁妆,自然是要留给儿女的,一个姨娘还打这嫁妆的主意?”
“这哪是嫁妆?这是姑苏首富心疼女儿,贴补自己女儿罢了。”
“难道丞相府这些年,都靠着老丈人家过活?”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有人压低声音,“我听说丞相是入赘……”
周氏脸色黑沉。
老爷最是好面子,若是她再纠缠,此事闹大,说他贪图妻子娘家钱财,只怕老爷会生她的气。
“我们走!”周氏咬牙,带着丫头婆子灰溜溜地离开。
“姨娘,咱们就这样回去?”
“去其他铺子看看!”
周氏一连去了七八家,发现所有铺子的管事都换人了。
她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程九鸢一个七岁的孩子肯定是办不到,只可能是裴家人做的。
她气得直想破口大骂,但碍于身份,生生要憋出内伤了。
就在她又一次碰壁出来,就看见家中丫头匆匆赶来。
“姨娘,您快回府,老爷生了好大的气,让派人去把公子从书院绑回来呢!”
周氏只觉得这不顺心的事一件接一件。
老爷最是看中川哥儿学业,轻易不会让人去书院接人,何况岁考在即。
“这又出何事了?快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