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李如梦好不容易支撑着站起了身,紧接着便听到车外传来一道低沉而关切的声音:“皇长姐?您可还好?”
李如梦闻声,连忙抬手掀开了车帘,只见李侃已然站立在车旁,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含着担忧与询问之色,同时一只手还伸向前方,似是早已准备好迎接她下车。
李如梦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温暖之意,她小心翼翼地扶住李侃伸出的手臂,然后动作优雅地从车内缓缓走了出来。
待她站稳之后,一旁等候多时的韦保衡赶忙上前一步,同样伸出手扶着她。
就这样,在两人的搀扶之下,李如梦终于将双脚踏在了那铺满地的红色锦缎之上,迈出了走向新生活的第一步。
李如梦头上盖着鲜艳的喜帕,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花,却只能透过那薄薄的红纱看到前方模糊的道路。
她的手被韦保衡紧紧地牵着,两人一步步缓缓地走向正堂。
一路上,周围充斥着宾客的欢声笑语和祝福之声,但这些声音此刻对于李如梦来说只是遥远的背景音。
终于到达正堂,行礼过后,李如梦在众人的簇拥下被送入了精心布置的婚房。
直到此时,耳边喧闹的嬉闹声才渐渐平息下去。
韦保衡转身前去前厅宴请宾客,随着婚房的门轻轻关上,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李如梦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支撑一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后整个身子无力地瘫倒在了那张铺满红色绸缎、绣满精美图案的喜床上。
一旁伺候的微烟和微雨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李如梦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喜帕。
这时,微烟才惊讶地发现李如梦的面色苍白得如同冬日里的青菜叶子,毫无血色可言。
微烟心中一惊,急忙关切地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有哪里不舒服啦?要不我赶快让人去请吴医令过来瞧瞧吧?”
原来,吴清源作为随行的医师也一同跟随着婚车来到了这座崭新的府邸。
李如梦斜靠在床上,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艰难地拔下头上沉重的金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她那副呼吸急促、几近窒息的模样着实把微烟和微雨吓得不轻。
“殿下,殿下您到底怎么了呀?千万别吓唬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啊!”微烟焦急万分,赶忙伸出双手再次抓住李如梦的手臂,按照之前吴医令的嘱咐,用力按压起她手腕内侧的内关穴,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吴医令说过,如果殿下感到不舒服、恶心想吐或者喘不过气来,就按压这个穴位会有所缓解。”
还未待李如梦平复那急促的喘息,微烟便惊觉李如梦的嫁衣从领口处往里瞧去,其里衣竟然已全然湿透。微烟急忙伸手替李如梦松解着衣扣,同时扭头对着仍在为李如梦倒水的微雨吩咐道:“微雨,快去瞧瞧水房那边是否备好热水了,殿下的衣裳已然湿透,须得速速更换才好。”
微雨闻声望去,这才留意到李如梦状况有异,心中一紧,刚欲转身奔出门外唤来吴清源,却冷不丁地被李如梦轻声喝止:“回来。”
微雨满脸焦灼之色,忙不迭地道:“奴这就去找吴医令前来瞧瞧,万一下毒之事再度发生,奴与微烟可都再无解毒药丸可用啦!”
她这番言语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将原本并未太在意此事的微烟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又……又中毒了?”
微烟惶恐万分,赶忙定睛细看李如梦那苍白如纸的面容,亦惊惶失措地劝道:“殿下,切莫逞强硬撑啊!还是快快请吴医令过来诊治为宜!”
然而此时的李如梦却是又急又气,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唯有拼命摇头摆手示意无需如此。
微雨神色紧张地赶紧将那杯刚倒满、热气腾腾的茶水小心翼翼地端到李如梦面前。
只见李如梦迫不及待地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随着温润的茶水缓缓流入喉咙,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身体也不再像刚才那般颤抖。
微雨见此情形,赶忙伸出手轻柔地为李如梦顺着后背,并轻声嘱咐道:“殿下,您慢点儿喝,别呛着了。”
这时微雨才发现,李如梦由于长时间在车上忧心忡忡,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此刻她的脸色略显苍白,显然是因为脱水而感到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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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如梦将整杯水都喝光之后,她终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一旁的微烟和微雨见状,也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微烟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说道:“殿下啊,您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要是像下午在太庙时那样再次中毒,恐怕奴和微雨的性命就难保啦!”
说着,微烟忍不住抽了抽发红的鼻子。
微雨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桌子前,从上面端来了一盘精致的点心。
她微笑着对李如梦说:“驸马爷当真是体贴入微呢,居然知晓殿下您最爱吃这芸糕。”
李如梦虽然不知道韦保衡怎么会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