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本将军义子,赐名宗延光赫(1 / 2)

贺兴梁听了此话心下亦有几分动摇,眉头紧皱似有所思量。

而就在此时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了一兵卒,神色惊惶跪地道:“殿下,殿下!宗延黎攻进来了!”

“赢将军和一众起义军将领……逃了!”

“什么!?”贺兴梁心头骤然发凉。

那些起义军就好似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零散而不堪一击,贺兴梁未能做到将众人凝聚一心,反而在领军之事上颇有左顾右言之像,如今更对陈瀚敬生疑,这接二连三的事端在前,兵败于此也是情理之中。

贺兴梁自觉大势已去,再不敢多留,当下对着陈瀚敬道:“陈将军如此忠勇,本王岂会不信你,将军这般为本王思虑,待本王再谋前路卷土重来,定会善待你陈家上下。”

贺兴梁此意便是准了陈瀚敬留下断后,然后自己收拾收拾东西,马不停蹄弃城逃出了孝庄。

陈瀚敬看着那仓惶逃离的寿王,心中满是失望和悲凉,再回首看着陈家军苦苦支撑在后,一时之间神色竟有几分恍惚,垂眼看着手中握着的刀剑,突然像是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将军!那寿王如此背弃,我等为何还要为他而战啊!”

“将军快走吧!我等挡不住敌军的!”

“将军——!”

那一声声呼喊,身旁站着的都是陈家最为忠勇之辈,曾跟着父辈征战四方,为陈家军打响何等威望,而今他们依旧固守在陈瀚敬身旁,如同当初守在他的父亲陈正新身旁一模一样。

在这一刻陈瀚敬似是突然之间明悟了。

“你们即刻去城中,护送小妹离去。”陈瀚敬思绪一点点明朗,转头对着身边亲兵说道:“无论如何,保住陈家唯一的血脉!”

“快去!”陈瀚敬急切吩咐道。

“是!”那陈家亲兵盯着陈瀚敬,纠结良久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躬身应下匆匆而去。

陈瀚敬提剑转身,义无反顾的朝着城门而去。

这一次他不再是为了任何人而战,而是为了自己,为了陈家,为了陈家军!

在那被踏碎的城门街道上,陈瀚敬看到了那领军在前厮杀,那一抹身影似是立于千军万马之前毫无惧色,手中长刀挥舞而出的气势何等勇猛而无畏。

陈瀚敬凝望着那转身朝着自己走来的宗延黎,在这一瞬他似乎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他最敬仰的父亲,在他心中是他的英雄……

“陈将军还不降吗!”宗延黎的声音传来,带着冷肃带着压迫。

“陈家军,誓死不降!”陈瀚敬提气持剑迎击宗延黎。

二人于乱军之中交战,然陈瀚敬俨然不是宗延黎的对手,只是宗延黎却发现陈瀚敬此来却是抱着必死之心前来。

宗延黎与之缠斗半晌,将其击退后道:“陈瀚敬!陈家为寿王做到这等地步,值得吗!?”

陈瀚敬鼻息之间喘着粗气,拿着长剑的手也微微颤抖,却依旧挺直背脊道:“……我已没有他路,既走了此道,败军于此唯有死战方不堕我陈家军之威名,亦不负父辈荣光。”

“宗延黎。”陈瀚敬凝视着她道:“败于你手,我也不算狼狈。”

陈瀚敬再度提剑杀来,宗延黎不得不迎战。

刀剑相抵之时,陈瀚敬对着宗延黎说道:“你以书信离间我与寿王,信间言及与父亲之恩情,此言可有两分真心?”

陈瀚敬问出这话却也没想宗延黎回答,他苦笑两分说道:“陈家走至今日,我陈瀚敬唯死谢罪天下,但是……”

“我阿妹是无辜的,陈家军败于此间皆是我一人过错。”

“若你当真铭记我父亲相扶之恩,我求你救我阿妹,自拿着我陈瀚敬的人头去领功罢!”

陈瀚敬脸色沉肃,以决绝之态怒而撞上宗延黎的长刀,任由那长刀贯穿他胸腹。

宗延黎神色剧震骤然握紧长刀,低头看着那赴死而来的陈瀚敬,他张了张口唇边溢出血沫,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道:“陈家……绝于此处,皆是我一人,之……错!”

陈瀚敬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垂首倒下了。

宗延黎眸色幽暗,盯着那赴死的陈瀚敬良久之后,闭了闭眼高声道:“叛军将首已亡,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声传遍内外,陈家军余下兵卒虽还有固守者,却大多数已是自是大势已去,已无战力,不肖多久便已是缴械投降了。

宗延黎看着那伏诛的叛军,盯着陈瀚敬的尸体顿足半晌转头道:“将其首级割下,呈送君上!”

“其余人等,随我追!”宗延黎抬手吹了个口哨,一匹黑色的战马自人群之中一跃而出,宗延黎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点了蒙奇和裴良等人留下,自己领着闻年追出孝庄。

这贺兴梁战力不如何,逃跑的本事倒是厉害,宗延黎追出十里地都不见其行踪,却是追上了那陈家护军护着一辆马车逃窜至此。

御下兵将当即将马车截停,陈家护军眼见逃不开只能交战,但是那些个护军岂是宗延黎的对手,不消片刻功夫就被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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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之人被拽下了马车,内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发髻零散脸上满是仓惶之色,紧紧抱着怀中孩子,踉跄跪在了宗延黎的面前。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陈正新最小的女儿,亦是当初宗延黎尚在平南营陈大将军帐下之时,陈正新笑谈待宗延黎建功立业之日,两家结亲等话语……

宗延黎垂眸看着她,陈娉婷眸中含着泪望向宗延黎,似是止不住的颤抖,却还是咬着牙询问:“妾既已无法逃脱,却还想斗胆一问,将军是何人?”

“宗延黎。”宗延黎就站在她面前,语调冷肃那一双眼盯着她让人看不出喜怒。

“足下便是宗延将军?”陈娉婷似是愣了一下,忽而又哭又笑的,她凝望着宗延黎哑声说道:“父亲自平南营归来,常对我提及将军之英武,妾未曾想到,得见将军英姿之日,却是这般场景。”

“我大兄……”陈娉婷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