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才停口,满心以为最先憋不住的是高曦月,不想竟是进门开始就一直表情寡淡,瞧着比她还置身事外的青庶福晋:
“福晋客气了,日后都是自家姐妹,好生相处就是,务必要齐心协力,和和气气的,不让王爷心烦才好”。
高曦月再忍下去就是孙子了,冷笑声大得烟尘震起:
“这脸皮厚的,不是瞧你坐我对面,还以为青庶福晋才是嫡福晋呢,青梅竹马都被用碎了,有什么用?人家上头这位才是王爷正正经经的妻子,谱摆得八丈远,昨儿还不是跟我们一块儿乖乖跪在门口”。
青樱被说得不太舒服:“我不过是说句话,高庶福晋何必这般咄咄逼人,没得失了体面”。
高曦月呵呵两声,新仇的旧怨,直接压不住:“体面?就你?也配!你可别侮辱了这个词,你的体面就是一而再再而三踩在别人头顶翘屁股,也不怕闪了腰”。
明明都是庶福晋,可进府后她便是要处处压着她院一头,不论是膳房还是内务府送东西都要抢了去先挑选。
找她理论就只会眼皮子上翻撅着嘴巴装无辜,回回都气得她想吃人,都是没过了明路的黄花闺女,谁比谁高贵啊!
就刚才进个门都要抢先,选个座也是要出挑,偏生还端着一副傲然轻物的清高模样,把她去年的饭都恶心出来了。
一度怀疑王爷的品味,这都能年少情深,实在是口味够重。
琅嬅:“······”,看来是气狠了。
青樱依旧端着高抬下巴的姥姥坐,看向她的目光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孩子:“高庶福晋若有不开心说出来便是,实在不必这般言语模糊,胡搅蛮缠”。
说罢开始朝着自己余光一直注意着的富察琅嬅发难:“福晋觉得我说的可对,在座的都是姐妹,有何不愉还是说开的好”。
琅嬅还未开口,高曦月狠狠恶寒了一把:“还敢攀扯福晋,真以为自己是棵大葱了,你要是想听,我也不怕说”。
随即起身朝着琅嬅规矩行礼,把一肚子不爽抖了个干净,她在家被宠得不行,本就是个炮筒子,不点都能自燃,更别说被青樱这样直接倒油桶了。
琅嬅抬抬手示意她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青庶福晋怎么说”。
青樱自是不认,反而愈发表现得不屑俗事,淡然视物起来:
“原是为着这等吃穿用度的小事惹得高庶福晋不悦,何至于闹得这般呢,你自是同我说了,我让你便好,
归根究底不过是区区银钱的问题,也是我院里的人不懂事,瞒着我做下那些事,我原也是不喜那起奢靡之风的”。
高曦月:“······”,这辈子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她为何能贱得如此清新脱俗?搞得她小题大做故意找茬一样,明明是对方得了便宜还卖乖,竟好意思摆出这番倒人胃口的姿态。
琅嬅淡笑着垂下眼眸,淡声开口:“青庶福晋不愧是出自大家贵族之女,果然大气,确实不过是些不值当计较的小蒜皮,
既如此,我便也不好驳了你的本意,叶嬷嬷,吩咐下去,今日起,青庶福晋院中除月银外,其余的惯例就都减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