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州的夜空,依旧沉重。
乌云低垂,遮蔽了月光,风声呜咽,仿佛在为这座沉寂的城池哀鸣。
城内的灯火也稀疏而黯淡,几条街巷更是空无一人,似乎所有的生命都被这片黑暗吞没。
卫轻歌站在客栈的窗边,望着不远处的县衙,心中充满了挣扎与焦虑。
她一遍遍地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卫青时和汇报被判问斩,这一切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大姐卫清挽已经去搬救兵了,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她无力地靠在窗边,双手握紧窗框,心中的焦灼和无奈逐渐蔓延开来。
“怎么办……青时和那个什么悔报公子现在正身陷囹圄,等到天亮他们就要被处斩了。”
这一刻,卫轻歌感到了无比的孤独。
她曾无数次想过,或许可以在夜色的掩护下,孤身一人潜入县衙,救出卫青时和悔报公子,但这种念头总是被现实的危险性压制下来。
困州的县衙固若金汤,巡逻的衙役人数众多,贸然劫狱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当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卫青时和悔报公子即将被问斩的画面时,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开始涌现。
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虽然大姐临走之前,让我不能冲动行事!可现在事态紧急,我不能再犹豫了!”
卫轻歌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光芒。
她迅速披上斗篷,手握短剑,决心趁着夜色前往县衙,救出他们二人。
黑暗中,她轻声踏出客栈的门,街巷里一片寂静,偶尔有巡逻的衙役走过。
卫轻歌避开他们,快速穿梭在阴影中,悄无声息地向县衙的方向逼近。
尽管内心焦急万分,但她依旧保持着警惕,每一步都格外谨慎。
终于,远处的县衙出现在视野中。她隐藏在暗处,观察着巡逻的衙役,打算找一个最佳的时机潜入其中。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声从县衙内传出,隐隐透着压迫感:
“你们以为能逃过此劫?”
卫轻歌的心猛地一跳,心想:“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连忙靠近墙边,顺着声音的来源,悄悄攀上墙头,眼神警惕地看向县衙内的大堂。
大堂内的灯火摇曳,一名身披华丽锦袍的男子正倒在地上,口中鲜血喷涌,而他面前的那人,正是本应被关押的大尧“悔报”。
此时,悔报手持长剑,神色从容不迫。
周围几名豪强正倒在血泊中,满脸惊恐,挣扎着想要逃跑,却没有任何力气。
县令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严,瘫坐在地,脸色煞白。
“你!你!我是困州县令!怎么,难道你要造反么?”
“造反!难道你没有听这位说,他是谁么?见到大尧皇帝,还不下跪?”
“大尧皇帝?胡闹!大尧皇帝一个纨绔子弟,哪里能来我困州!”
“呵……朕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这些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今夜,你是活不成了!”
“这……这不可能……”
“你们早该知道,困州的腐败终有一天会结束。”
“我本想给你们机会,可惜你们选择了错的道路。”
“陛下饶命!微臣……微臣知错了!求您开恩!”
“陛下饶命!”
“我们错了!陛下请饶命!”
“困州的百姓已经受够了你们的欺压与剥削,你们今天所求的怜悯,是否曾施舍过给他们?”
“陛下!我们……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求您给我们一次机会!”
“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句话宛如一声惊雷,炸裂在夜色中,也在卫轻歌的脑海中回响。
话音未落,萧宁身形一动,手中的长剑如同闪电般划过。
那柄锋利的剑光在堂中掠过,带起了一片血光。
几个试图反抗的豪强在剑光中应声倒地,鲜血飞溅。其余跪地求饶的豪强,见状顿时失声哀嚎,但却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捕快们也早已吓得瘫倒在地,根本不敢上前阻拦。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场面瞬间变得死寂无声。
萧宁收回长剑,神情冷峻,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对困州百姓来说,这些人已经是罪有应得,若再留他们一命,只会继续荼毒无辜。
“朕?大尧皇帝?萧宁?!”
“卫轻歌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如遭雷击,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墙沿,脑海中瞬间陷入混乱。
“所谓的悔报公子……竟然是姐夫!?”
卫轻歌顿时愣住了,心脏猛地一颤。
她的目光再次凝聚在悔报身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此刻仿佛一下子与她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叠。
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这个事实,可是这一切都如此真实,眼前的悔报,正是萧宁。
她内心无比震撼,回想起一路上的种种蛛丝马迹:悔报的冷静、从容,似乎总是掌控着一切的态度……一切都开始变得合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