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般谈话,元无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俗话说得好啊,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这家伙想来,应该是刚刚那花魁的青睐者吧。
只是,就算如此,他的这般夸赞,依旧有些不太妥当。
要知道。
在这等诗会现场,这般言论,是势必会遭到其他人的反驳的。
甚至,最后演变成一场骂战也说不定。
毕竟,这等诗会上,大多数看客们都分成了团体。
你青睐这个花魁可以,但若是把她夸得太过,必然会让其他团体心中不服,最终引发争端。
不出意外。
怕是很快,这里就要开吵了啊。
元无忌是这般认为的。
可谁曾想。
在那男人说完后。
其身旁的人非但没有反驳,反而纷纷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是啊,我也是这般认为的。”
“此曲如此绝妙,那是妥妥的第一。谁若是有异议,我跟他急!”
好好好!
看来,这群人依旧是那群会因为花魁的归属,因为琴曲的排名而大打出手的人。
这暴脾气已经可见一斑了。
只是。
在刚刚那首琴曲上,这群人的意见似乎出奇的一致啊。
元无忌等人不由得又看了看其他区域的人。
看得出,这群人所支持的花魁各不相同。
但是,对于刚刚那首琴曲的评价,却是相同的。
“也不知道,刚刚那花魁是何许人也啊?咱们现在,就等着第一手消息传来吧。”
听到这话,围观众人纷纷眼前一亮,瞳孔之中闪过无尽的兴奋,翘首以待。
这里是文渊湖的岸边,距离那文渊阁,还是有着一段不近的距离的。
因此。
人们往往是可以先听到琴声。
然后,等到那湖心有楼船靠拢过来时,方能听到更多细节。
这也就导致了这般局面。
人们往往听了曲子,却不知道演奏的花魁是谁。
当然了。
在这里的人,除去个别花魁的追随者以外,更多的都是没什么钱财的小老百姓,一般情况下,也不太会好奇这花魁的身份。
除非今日这般。
“哎,能够让这些听曲凑热闹的,好奇起来演奏者是何许人也,还能让不同花魁的追随者们,意见如此统一!”
“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啊!看来,今夜出了一首不得了的琴曲啊!元某平日里,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今日,倒是也有些好奇了。”
根据刚刚那群人的言语,元无忌等人已然得出了一个结论。
刚刚的演奏者,应该是演奏了一首很是不得了的琴曲!
对于这诗会最有话语权的灵师师和孟子衿二人,也不由得开始好奇了起来。
这究竟是一首什么样的琴曲啊?
竟然这般的叫座!
只怪自己一行人来晚了啊,竟然没有听到!
“真是怪了,竟然能让这群众口难调的看客们,意见如此统一。我倒是好奇了,这究竟是一首什么样的琴曲了?”
“也不知道,演奏这琴曲的花魁是谁?创作了这般琴曲的,又是哪位大家啊!”
“虽然不咱们知道那花魁是谁,创作者是谁,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不出意外,靠着这首琴曲,他们今夜怕是要名声大噪了啊!”
“哎,先不要管这些了。这花魁是谁咱们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宫姑娘!”
“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找到宫姑娘,看看其到底登台了没有啊!”
长孙川一语点醒梦中人。
可不是么?
这首琴曲如此叫座,是谁都有可能,但绝对不会是宫雪的。
宫雪的那名声,在这诗会之上,怕是只有挨骂的份。
也好在,这在岸边的人,一般不会当时就知道,这演奏者究竟是谁。
不然的话。
也不知道,这元无忌等人知道了真相后,会作何感想啊!
几人没有再多听,而是朝着远处的码头行去。
此时诗会已经即将过半!
想要上楼船的,早就前往诗会现场了。
那些没有条件上楼船的,则是会聚拢在刚刚的湖岸旁,凑个热闹听个响。
码头这边,自然不会有没太多人。
几人很是顺利的找到了一艘楼船,上船,紧接着朝着那湖中央行去。
湖风吹拂。
四下静谧。
本该令人平静的静夜,却加剧了几人心中的忧虑。
只可惜。
原本在岸边,还能听到些许诗会上动静的他们,在登上了楼船之后,因为船夫的划桨声不绝于耳。
如今的他们,对于这文渊阁那边的动静,就真的听不到半分了。
直到。
那文渊阁在几人的眼中,愈发的清晰。
才开始有着淡淡的声响传来。
此时传来的,并非琴曲之声。
而是不断重复的人声。
只是典型的传诗客传诗的声音。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打场者们,正在吟诗作对。
很快。
伴随着楼船的再度靠近,刚刚稀稀疏疏的传诗之声,终于是开始可以听清楚些许了。
在座的几人,大多都是文人。
对于这般吟诗作赋,还是感些兴趣的。
如今,心中焦急的他们又无其他事,于是纷纷竖起了耳朵,听起了这般诗作。
企图以此消磨时间。
“诸位,一直这般焦急也不是办法,不如听听这传来的诗作吧。长孙师妹,咱们七人里,你从小就耳朵最灵了。不如,今夜给我们当一回传诗客?”
长孙川听后笑了笑,也不含糊,干脆就学着那传诗小厮的模样,挺直了腰板。
静静倾听了起来。
伴随着风声,远处的传诗声,在短暂的停顿后,再度传来。
长孙川竖起了耳朵,只听!
风吟之中,似乎夹杂着这么一句,还在颤抖着的声音: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