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这徐将军对那皇帝,也算是一腔赤诚了吧,可惜了啊。
都这样了,都被那皇帝放弃了,全军都被那皇帝放弃了,你们却还如此担心他的安危?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悲哀啊!
他摇了摇头,黑着脸,一副恨的牙痒痒的样子,道:
“出事?你是说那新皇萧宁?他没有出事,现在说不定还在为破关做着最后努力,做着回京的美梦呢!”
“当然了,这京城,他是回不了了。而且,他现在还没有出事,不代表接下来不会,应该也快出事了。”
提到这些事,许瑞山那是满面的不爽。
跟之前对于萧宁的赞扬,形成了极度鲜明的对比。
他对萧宁的态度,大致发生过两次改变,前后呈现出三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第一次,在初次前来时,那是一种单纯的对于纨绔的看不起。
第二次,在看见就凭借着这么一个锦囊,和几个提前留下故意给敌军看的错误线索,就奇迹般的用五百人,逼退了敌军的三万人。
他是真真切切,对这个皇帝产生了一种好奇和佩服之意。
如今,是他对萧宁的第三种态度,只剩下了厌恶,极致的厌恶。
这可比第一种的看不起,还要更加的令人气恨的情感。
“嗯?许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陛下现在没出事,但也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学忠听了这话,整个人更加的慌乱不堪了。
他急的站在原地,双腿都闲不住了,来回踱步,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
许瑞山见对方这等神色,眉宇之间,只剩下了对徐学忠等,这一众将士们的可怜。
以及对于那大尧皇帝,深深的排斥和瞧不起!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做这等事?
他深呼了一口气。
尽管说。
这件事的真相说出来,可能会让徐学忠彻底失望,但真相还是应该告知他的。
“徐将军先不要着急,发生了什么,容我接下来慢慢的告诉你的。只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提醒你一句”
“接下来的话,你听了可能会备受打击。如果你不想听,可以随时让我停下。”
许瑞山顿了顿,开始将自己打探到的情报,娓娓道来。
“我们此次,一共打探到了两个情报。首先,第一个,你们全部都被那新皇骗了!”
“啊?”
徐学忠懵了。
之前。
许瑞山初来乍到时,就是这副腔调,总是在背后诽谤陛下。
因此,徐学忠一直看不惯这厮。
这态度才改了多久啊,现在怎么就又来了?
“什么我们被陛下骗了?我们全部?你是说,我们这五百人?这没有的事啊,你也看见了,陛下给的锦囊,确实把那孟少龙的追兵吓走了啊……”
徐学忠絮絮叨叨的还在说着些什么,直接被打断了。
“不是你们五百人,而是你们临州军的所有人,你们这一万多人,都被那皇帝骗了!”
“什么?”
这话一出。
徐学忠先是一愣,不解之色很快就覆盖了他的整张脸孔。
他一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表情似乎凝固了一般,道:
“这话,什么意思?”
“此次我们前去,正好遇到了那聂如空的探子,他们打探到了一条那皇帝行军的真实意图,被我们截获了!”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你们这五百人,就是被放弃了。从一开始,你们就是炮灰!”
许瑞山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气愤和厌恶。
“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那般,你们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疑兵!因为,那皇帝真正的行军计划,是奇袭隆陵关!”
许瑞山将打探来的消息,对徐学忠一一解释清楚。
“所以,既然那皇帝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进攻隆陵关。那么,你们自然是无法跟他们一起进京的。”
“因此,从一开始,你们就是被放弃的疑兵。他那所谓的锦囊,无非也就是想让你们疑兵的身份,多支撑一会,不要提早暴露罢了。”
“从一开始,那皇帝回京的计划里,就没有你!”
“啊?这?!”
对于这番话,徐学忠自然是不想相信的。
可是。
这许瑞山说的如此的详尽,这等妙计,的确也很符合萧宁的风格。
且这等时刻,许瑞山也没有骗自己的理由。
接收完这些信息之后。
徐学忠愣在了原地许久,才回过了神来。
此刻。
他的双眼已经近乎空洞,彻底没有了以往的神采。
不过。
他还是自欺欺人一般,道:
“就算是这样,陛下应该也有自己的苦衷吧。而且,放弃我们五百人,陛下可以带着其他兄弟们回京,也不是不可以啊。”
“打仗嘛,总会死人的啊。就算我们不死在这里,也会死在其他地方。用我们五百人的命,换陛下和兄弟们回京,挺值得。”
徐学忠苦苦一笑。
就见那许瑞山,近乎怒吼般,再次开口:
“如果真是这般,我会让你当一个到死都不知道真相的人。如果真是这般,这大尧的皇帝,倒也还算是个人,是个爷们。”
“可关键是,我一开始就说了啊,这次被骗的,不仅仅是你们这五百人。你们整个临州营,都被骗了!”
“从一开始,你们这一万人,就是那皇帝的筹码。他从一开始,就打算用你们一万人的性命,换取他回洛陵的机会。”
“他回京的计划里,不仅没有你们,更没有其他人。你们所有人的命,在他心里都一文不值。跟他的皇位相比,更是什么也算不上!”
说到这里时,许瑞山的眼神里快要涌出来的气愤,仿佛火焰一般。
提到皇帝二字时,他说话的声音都跟着变得尖锐。
就好像提到萧宁这个人的存在,他都会觉得一阵厌恶。
是那等,不愿与之一伍的厌恶和瞧不起!
是打心底,骨子里的瞧不起。
许瑞山毕竟是常年游历江湖的人。
越是江湖人,对于义气二字,看得越重。
在许瑞山看来,萧宁这等人,就不是个男人。
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为人所不齿。
许瑞山气愤的说完。
徐学忠整个人,都跟着沉默了下来。
此时,二人大概不知道!
若是他们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大概可以听到一阵阵急促的行军之声。
就在他们,方圆十几里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