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不反,永护大尧!”
此时,那刘府周遭,也就数十军士。
可他们那沙哑的声音,歇斯底里,硬生生的喊出来千军万马的气势!
伴随着他们的声音,渐渐地,渐渐地!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铿锵有力的八个字,开始出现了回响!
兴许,是琼州的某个角落。
兴许,是那望北楼旁的街角。
开始不断有军士,骑着马顶着风尘而来!
穆起章等人自然是知道,这刘府的周遭,是有那么数十伏兵的。
可他没有想到,这城内还有这么多。
伴随着越来越多人,响应着那已经传递了三代的口号!
整个琼州的上空,都回荡起了那似乎能穿越时空的挽歌,大有一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
风云流转,世事变幻。
这一刻的琼州,时光仿佛回到了百年前的那个午后。
和大尧的开国皇帝,征战半生的刘央站在望北楼前,望着帝都的方向。
微风吹动他花白的须发,沉重的如同山岳的眼皮,尽力支撑着模糊的视线。
他凝望着那洛陵的方向,叫来了自己的后人。
“我不相信,陛下是这样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我相信,陛下,萧氏,总会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
“你们记住,凡我刘央之后,凡我刘央旧部之后!”
“永世不反,永护大尧!”
这是刘央最后的遗言。
他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永远的站在那望北楼的瞭望台之上。
他生前最后的目光,依旧眺望着洛陵的方向。
“爷爷,你当年说的交代,我等到了。”
刘温良仰着头,仰望着当年,爷爷在望北楼眺望过的,那同一轮明月,喃喃道。
越来越多的兵马,开始向着刘府的方向聚集。
永世不反,永护大尧八字响彻云霄。
刘温良打量着穆起章那略显疑惑的目光,呵呵一笑,道:
“穆相,有些事,可能你永远不会懂。今日之事,穆相若有疑惑,一会可以去询问那新皇和花元觉花将军。”
“正巧,那花将军和您一样,也怀疑本王要造反来的。就在你们来之前,那新皇还带着他,前来找我对峙。”
“理由,已经对他们二位解释过了,本王不想再解释第二遍了。琼州之事,就不劳穆相费心了!”
刘温良说完,轻轻地举起了手臂。
此时此刻,诸多军士已经纷纷聚拢到了刘府四周。
伴随着刘温良举起的手臂,手掌猛地握拳!
所有人的呐喊声,很有默契的停了下来。
就听那刘温良,沉声道:
“出征!”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萧宁站在那刘府三层,凝望着那位老友的背影,目光流转。
兴许,就这样走到生命的尽头,也挺好。
刘温良,已经时日不多了。
从他的面色上看,兴许,这是最后的见面了。
“祝,凯旋!”
萧宁再饮一杯酒,神情辗转间再次换上了那副纨绔之色。
没有多久的时间,那穆起章就带着樊兵武进了刘府。
“陛下,京城孟氏一族造反,朝纲大乱!洛陵急需陛下,回去主持大局……”
……
范州和琼州相邻,两地不过百里之隔。
翌日。
当晚霞映照在人们的脸庞之上,将人们的笑容都照的泛红时。
一个披着红色披风,骑着白马的少年将军,停留在了琼州戍边营的营前!
来者正是卫青时!
他早在前天就接到了那穆家军轻骑传去的奏报!
以圣旨的名义,令其前来琼州,护送当今的天子萧宁回京!
卫青时是个冷淡的人,对于萧宁,他的态度一向都是不冷也不热。
倒不是说,瞧不上对方之类的。
仅仅是因为性格,他这个人跟谁都算不上亲近。
就算心中真有几分亲近之感,也不太会表达。
说白了,就是个面瘫脸。
平日里,似乎也很少有事,可以荡起他的情绪。
然而。
这姐姐和萧宁和离的事情,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的一笔。
如今的他,对于萧宁,那自然是厌恶的。
只是。
他又和那卫轻歌不同。
常年的军营生活,让他比卫轻歌更加的成熟稳重。
深知对方如今的身份,就算自己心中有怨气,依旧只能埋在心里而已。
邓啸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都快能当自己儿子的年轻人,不由得心生几分惊讶。
这就是那范州军的统帅,卫青时?
卫青时的名声,号称是范州军神,响亮的很。
他自然听说过。
可是,当见到对方竟然如此年轻时,心中还是难免会有些疑虑:
这小小年纪,真的能服众么?
就在邓啸纳闷间。
就听身后,一名手下的惊呼声,猛然响起:
“邓将军,不好了,花将军的那匹黑旋风挣开了缰绳,跑出来了!”
那军士正说着,就见身后一匹烈马,对着那卫青时直冲而去。
邓啸一眼就看出了这里面的把戏。
军营嘛,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汉子,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无非就是男人之间的那点事。
卫青时的名声,谁没有听过?
少年将军,范州军神!
都能用神来形容了。
首次见到真人,竟然是这等黄毛小儿,自然是会有些不服气,想要试探一下的。
邓啸寒下脸来,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可是,他也没管。
额……
他也想看看,对方有几分本事。
就这样,只见那黑旋风笔直的朝着对方冲去,转眼间已到对方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
眼见,那烈马就要踩踏在人身上时,那少年终于动了。
轻轻侧身,一转。
紧接着,就只是伸出了一只手,轻轻一扯!
刚刚还如同奔雷下山的烈马,竟然就那样被死死地拉住了!
“吼~~~~~~~”
一声嘶鸣,那烈马双腿狠狠抬起,扬起道道尘烟。
它似乎还在用尽全身解数在挣扎,可是再也无法向前分毫。
反观少年,却是一脸的轻松,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
再次深深一拉,那烈马已经被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