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
风尘弥漫。
阵阵硝烟起。
花元觉与参军邓啸,站在戍边营前的峰堡之上,凝望着下燕边境的大军,目光凝重。
花元觉,琼州戍边营主将。
他与卫青时相识于军营,曾同生共死,报效大尧。
之后,二人结为了异姓兄弟,感情深厚。
如今,花元觉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大难题。
琼州的边境之危!
琼州戍边营,原本就是为了防范这下燕而设立的。
一直以来,他们都在紧盯着下燕国内的动静。
近几个月来。
下燕国内山火再起,国内的难民无处安置,情形和当年如出一辙,花元觉敏锐的嗅到了战争的味道。
果然。
这没多久的功夫,下燕就集结好了军队,准备朝着琼州开拔了。
对于下燕的动静,花元觉从来不觉得吃惊,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此次真正觉得意外的,是城内的奸细!
琼北王,刘温良!
一个世代不曾造反,一辈子数次中科举被拒,依旧不改初心的全才。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竟然反了!
甚至还是勾连异族,进犯同胞!
目前,城外有下燕军,城内还有刘温良作为内应,也不知道其在城内,又留了多少后手。
琼州的局势,迫在眉睫!
“将军,您去面见那新皇可以,只是,找卫将军的姐姐引见,会不会有点不太合适。”
“他们二人已经和离,您尽管出发点是好的,可目前您摸不清楚这新皇的意思,一旦触了他的眉头,让其迁怒于卫家,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参军邓啸听了花元觉的话,劝说道。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次的情况,我必须去汇报给那新皇。”
“于私,我与青时兄弟相交,这新皇与我来说,是长辈。于公,其是大尧天子,我等自当效忠。无论如何,这都是我应尽之责。”
“至于你所说的疑虑,我们至多不去拜访卫府就是。”
花元觉道。
“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那新皇的为人,朝中可是颇有微词。”
“如今琼州城内情况不明,刘温良在城内留了多少后手我们不得而知,本次前去,本就危险重重!”
“咱们冒死前去事小,就怕您这次去了,还会费力不讨好啊!”
邓啸一脸的犹豫和担忧。
有关于新皇的事迹,他们也都听说了。
这新皇登基之前就纨绔不堪,胸无谋略,登基之后更甚。
他觉得,冒险进城提前将危险告知新皇无妨,但就怕,这新皇不好打交道啊。
“我等为后辈,为人臣,只管尽忠即可。至于后果,何须考虑。”
“更何况,这次我等若不去汇报,如今琼州城内城防难言,城内守军又调了不少前去夷州。”
“刘温良运筹帷幄,下燕军精锐尽出。不快速做出应对,琼州沦陷就在眼前,这新皇怕是要成下燕的阶下囚!”
在这琼州边上镇守了这么多年了,对于如今琼州的形势,他还是了解的。
琼州城内看似风光,实则那贺泰铭等人抱团取暖,身后似乎还有某只巨手运筹。
可以说,这琼州城的内政,早就已经脱离了大尧国的掌控。
加上那琼北王刘温良这个内奸,准备去琼州进犯。
如今,那置身城中的新皇,形势岌岌可危。
琼州城的安危,同样迫在眉睫。
至于花元觉为何,要直接将消息汇报给萧宁。
实在是这琼州知府,让他觉得无法信任。
这新皇是卫青时的姐夫,就算双方和离,自己对其还是要格外照顾的啊。
“看着下燕军的动静,战争应该是快了。我们必须将目前的形势,一一告知新皇。”
“此事宜早不宜迟,你我现在就动身,前往琼州!”
“哎,好吧。”
邓啸无奈的叹了口气。
总之。
对于这新皇的品行,他是真心的不怎么看好。
翌日。
正午时分。
花元觉和邓啸,一路风尘,终于是拍马赶到了那衙门客栈。
在来到客栈后。
那二人说明来意,称有要事,要直接面见圣上。
可谁曾想!
都还没有走进门呢,就被那看门的守卫,来了当头一棒。
“圣上在客栈内不理政事,二位将军若有事禀报,可去寻樊将军!”
樊将军,自然是指樊兵武。
自从来到琼州以来,萧宁在衙门客栈的情况,基本就是这般,消息途径早就被樊兵武抓在手中。
一般有什么事情,基本都是樊兵武和贺泰铭等人解决。
事情根本就不会对萧宁汇报。
唯一的一次,无非也就是那樊兵武刻意试探萧宁时,让卫轻歌面见了一次萧宁。
“本将之要事,事关圣上。他樊兵武算什么东西?也敢替陛下决断?”
花元觉是个粗人,脾气又大。
武将们醒来耿直忠诚。
一听这守门的小厮都如此嚣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一旁的邓啸闻言,当下就更是觉得,这新皇有些靠不住。
就看这目前的情况,这新皇妥妥的已经被人架空了啊。
这是何等的窝囊和憋屈啊,简直就是个废物啊。
邓啸心中暗道。
门内的樊兵武听到了动静,连连迎了出来。
这二人的衣着军装,风尘仆仆,称从戍边营而来,自称本将。
不出意外的话,想来这是那戍边营的花元觉和邓啸二人。
樊兵武在心中分析着二人的身份。
在出征前,老师曾经说过,戍边营内都是大尧的忠义之士。
对他们,能拉拢就拉拢。
无法拉拢,也不可打压。
想到老师的叮嘱,樊兵武走出门来,连连对着二人拱手作揖。
“小厮不懂事,让二人见笑了。二位想要面见圣上是吧,请随我来。”
“那就多谢了。只是,此事仅我一人汇报即可。邓啸,你留在外面吧。”
花元觉显得有些警觉的盯着樊兵武,继而对那邓啸使了个颜色。
邓啸立刻会意。
如今,琼州城内至少有贺泰铭和刘温良两股势力,极其不太平,堪称是龙潭虎穴。
这樊兵武师从穆起章,具体底细,二人也不清楚。
因此。
花元觉此举,实则是为了留一后手。
他担心这樊兵武行事有诈,自己进去,让邓啸留在外面。
两个鸡蛋装进两个篮子里,到时候也不至于被人一锅端了。
“你我此次入城,分开行事。若是我有什么危险,你即刻返回戍边营,固守峰堡。”
“没有我的命令和旨意,你们只需固守营地,切莫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