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看她说得格外认真,便也没有出言嘲讽,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
“这次我去红罗岛,是要去参军打仗的,是要为日鸢国的强盛贡献自己力量,儿女情长什么的不予考虑。所以……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这话沈依依用的是尽量严肃和平和的语气说出,但仍然把瓷鹏鹏给气了个够呛。
她怒气冲冲地说道:“就你?还去日鸢国参军?放你的罗圈狗臭屁!你要是参军了,为什么还说要用我这条走私船运送见不得光的货?我看你丫其实就是个花月国的间谍,你这是上赶着去日鸢国送死去!”
说到这里,瓷鹏鹏举起面前的酒杯,刚想喝酒,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喝光了。
于是她又怒气冲冲地翻到吧台里面,翻出了一瓶高度酒。
她也没有打开瓶塞,就这样掂着酒瓶指向沈依依,压低了声音,恨恨地说道: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打仗打仗打仗,就知道打仗!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适合做间谍,心慈手软的一批!回头老娘就给你举报了去!”
听瓷鹏鹏这么说,沈依依却并没有惊慌。她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你不也是心慈手软的一批?你要真去举报,就不会在我面前这样叫嚣了。”
她探身进了吧台,接过了瓷鹏鹏手里的那瓶酒,轻轻地打开,给两人都倒上,然后递给了仍在气鼓鼓的瓷鹏鹏一杯,继续说道:
“说到不适合,你又何尝适合做走私呢?还是当初那个问题,为什么不卖掉这条船,拿着你父亲留给你的财产去岸上过正常的生活?”
沈依依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真诚和关怀,这让瓷鹏鹏还在恨恨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低落。
沉默了一会,瓷鹏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黯然地说道:
“我想你并不会懂我的。我从小就在这条船上长大,这里就是我的家。”
她抬起头,望向了沈依依,只不过眼中充满了迷茫,“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是我的父亲一手把我拉扯大。”
“我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在这条船上,看着我的爸爸和那些叔叔们到各个国家走私各式各样的货物。”
“我没有去岸上上过学,我所学到的所有东西都跟走私有关。后来,好多跟我爸爸在一起的叔叔都不见了,又来了很多新人。”
“直到半年前,我的爸爸也离我而去。最终陪着我的就只有洪六公叔叔,而现在他也要退休上岸。那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就只剩下这条‘黑珍珠’了。所以我不会离开它。”
说完这些,两人都沉默了。沈依依透过吧台旁的镜子,似乎看见了瓷鹏鹏脸上有着荧光一闪,接着便转瞬不见。
瓷鹏鹏抹了抹脸,忽然间对着沈依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星河哥哥,其实我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的这个家人变得这么的强。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它可以变得这么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