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春季新款运动鞋的鞋尖沾了点泥,也蹭到了她的衣服上。
尤佳妍不信:“你撒谎。”
“我骗你干嘛?骗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有啥意思?”他一脚跺在发圈上,塑料装饰小熊立刻裂开了。
尤佳妍站起身,她眼眶里已经泛着泪了,可是表情很固执,她瞪了蔡鸿波一会儿,扭头叫了一句:“轰轰!”
在蔡鸿波没反应过来之前,邻居家看门的大黑狗猛地窜过来一口咬上了蔡鸿波,一人一狗翻滚着掉进小水渠,这下他身上的泥比尤佳妍身上多多了。
尤佳妍第一次见到蔡冲和阮欣,就是这个场景。
与她所有的美好设想都不同,精心打算的如何留下一个乖巧的第一印象仿佛是一触就破的泡沫。
蔡冲站在门口大声骂她“没教养的东西”,阮欣则匆匆带着蔡鸿波去打疫苗了。
尤佳妍看见小时候的自己紧紧抱住轰轰的脖子,不让它被暴怒的蔡冲带走,因为他说要弄死这只畜生,也弄死她这个小畜生。
她有点遗憾那时候的自己只敢默默听着责骂声掉眼泪,连哭腔都不敢溢出一声,如果再长大一些,她应该就能冷笑着反驳说:“是啊,我就是有爹妈生,没爹妈教养。”
可是吵架再怎么事后复盘都不会有重来的机会,同样,童年也不会有重开的机会。
她在后来才听到了更多的真相。
蔡鸿波不是不懂,既得利益者怎么会不懂呢?他们只是在享用优待时保持“食不言”罢了。
因为他对她说:“你觉得小儿子前面有两个姐姐,这种家庭的地位谁最高?”
尤佳妍本来是不愿意听他再说话的,她与他见面就吵架。
“你是不是想说你才是最小的那个?爸妈不只是想要个儿子,而是喜欢小孩才在我后面继续生了你?天真!”蔡鸿波喜欢上了撕开他人伤疤的感觉,他将一切都告诉了她。
“那是因为算命的跟爸爸说他命里该有两个儿子,他就觉得我之后应该还会有个弟弟。”
“可是妈流产了,我听她说好像是四个多月了以为稳固了,爸让她做个饭,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两手一拍,说书似的:“就没了。”
“特意去的大医院,医生说真是个男孩,可惜了。”
“爸妈都伤心啊,过了好几年才决定再要,因为那算命的看起来还挺准,说男就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