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榆捡起地上的枕头,软着声音,“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仄而勒恪道:“直接拉着走,晚上可能会发烧。”
瞳榆闷闷嗯了声,拉着祁钺的手。
她拉着他,他肯走,一步一步跟着,像个了无生气的娃娃。
这场雷雨连续下了三天,阴云笼罩在祁家,久久不散。
瞳榆都感觉自己不怕雷了,只想要祁钺好好的。
凌晨,他体温开始不正常。
从三十八度,到三十九,隐隐有往四十去的趋势。
祁家私人医生都来了,祁魇站在门口不敢进。
瞳榆给灌了药,给贴了退烧贴,自己满身疲惫,看到他这样更是难受。
她缓缓趴在他胸口,眼泪连串似的落,终于忍不住放声哭泣。
”祁钺,你不能好好的吗,我好累啊……”
她已经两天没睡个好觉了,雨滴不停歇地打在玻璃窗,雷声不断,他高烧不退。
不开灯的祁家,像世界末日。
“你好好的,好不好,到时候我们就生个宝宝,他会有个好爸爸好妈妈……”瞳榆呢喃般,缓缓闭上眼。
濡湿长睫垂下的眼窝 ,乌青发黑。
在她睡着后,室内陷入沉寂。
灯带绕在空落落的天花板,配着纯白窗帘,微弱光芒轻轻摇曳。
紧闭双眼的人,蓦然睁开眼眸。
浅褐色眸清醒且空洞,孤冷寂寥,没有丝毫情绪。
祁钺胸膛闷闷,不由推了下身上的人,没推动。
他望着沉睡的瞳榆,手指轻颤,戳了下她鼻尖。
她没醒。
小脸憔悴,即便睡着也是皱巴巴的,眼尾还有干掉的泪痕。
祁钺歪头,又戳了下她脑袋,眸色很淡。
天花板上的感应灯带亮了些,伴随着窗外的轰鸣声,亮得眼疼,震的头晕。
这些,彻底将男人刚引发的情绪熄灭,又失去了所有灵魂和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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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开瞳榆,动作迟钝下了床。
依旧高烧的他,刚下床便晕的天旋地转,踉跄着靠在墙边。
他滚烫额头上贴着退烧贴,蜷缩着手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自己那封闭的,狭小的,无法自救的空间。
就这样持续了三分钟,祁钺突然大步向外面跑。
听到开门声,医生们赶忙站起身,揉着困倦的眼。
“大少爷,你怎么出来了?”
祁钺充耳未闻,继续跑。
那是电梯的方向。
医生对视一眼,慢半拍才发觉不对劲,慌忙追了上去。
而祁钺,已经开车出了门。
心理学认为,当个体面临无法承受的心理压力或痛苦时,可能会采取心理防御机制,现实逃避和自我封闭,来保护自己免受焦虑和冲突的困扰。
祁钺不知自己去了哪里,车开不动了。
大汉在车外骂骂咧咧:“我说你长不长眼啊,有钱人就可以撞我们老百姓的车吗?”
见祁钺颤抖着唇瓣,逃避般躲避自己的目光,大汉顿时更怒了。
抬手用力拍打着车,唾沫横飞:“你什么意思!想逃避责任啊,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没用,你必须赔我三十万……不,一百万!不,千万!”
大汉一连换了好几个价,双眼冒金光。
他刚刚查了这辆车,全球限量版,好几个亿呢,他也不贪,给个几千万勉勉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