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姜穗的父亲晕倒,大概也是因为看到了婉君。
算了,还是等明天,婉君身体情况好一点的时候,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吧!
就在他要休息的时候,忽然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你好,请问是艾瑞克先生吗?”
来电话的人竟然是姜穗!
艾瑞克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了,很平静地说,“哦,姜小姐,你好,你是要说,自己和婉君的关系吗?需要我直接把电话给婉君吗?”
电话那头的人拒绝了。
安静的房间里,艾瑞克拿着电话,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电话持续了大概两分钟。
艾瑞克挂断电话之后,他笑着摇头。
真是很有意思的小姑娘,明明年纪那么小,却有着比他这个年纪的人还要成熟的灵魂。
她竟然知道婉君失忆了。
不仅如此,也跟他坦白了自己已经知道和婉君有可能是母女关系。
可她并不准备和婉君相认。
她说,想要保持现有关系。
她说,之前那段过往,对婉君可能并不是好事,而是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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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希望他能带婉君离开。
……
第二天一早,科研所下面的招待所里。
秦焕东目光呆滞地看着屋里乱糟糟的情景。
周学义在抽旱烟,周学义的女人在嗑瓜子儿。那两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正是精力多的无处释放的时候,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棍子,正在比试功夫。
“唉?你来了?早饭给我们带了吗?京城东西怎么这么贵?我们来时候带的十块钱,都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你身上有钱的话,先给我一些。”
周学义吩咐过来的几句话,都那么自然顺畅。
好像他是秦焕东的亲大爷,还是救过秦焕东小命的那种大爷。
秦焕东深吸了口气,强露出个笑容来,“早饭没带,我们一会儿出去吃,刚好你们不是缺钱吗?我认识一个朋友,也开了一家食品厂,你们如果愿意,可以请你们去那里上班。”
周学义的女人呸呸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儿,感兴趣地问,“你朋友开的食品厂?跟周屹安他媳妇开的食品厂,哪个大?哪个更赚钱?”
秦焕东也在心里比较了一下。
如果说规模大小的话,姜穗现在的食品厂里有六条生产线,他们也有六条,规模不分大小。
但是按照赚钱程度来看,姜穗赚钱是在明面上。
如果除去成本,那还是他们更赚钱。
并且姜穗赚的钱,有三分之一都交捐给了科研所。
真是傻子。
现在上面要实行计划经济的决心势在必行,现在往国企上靠,还不如自己多赚钱,到时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刚琢磨好措辞,想开口回答,周学义就特别高傲,并且不耐烦地说卡了口痰,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这种个体户私营厂,就算是再怎么赚钱,能给你安排户口吗?能给咱两个儿子安排学校上学吗?”
秦焕东心里一阵鄙夷,什么乡下人,泥腿子,还想留在京城?
然而下一刻,周学义眼里闪着精光,指着他说,“后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跟我们家周屹安不对付吧?”
秦焕东这才认真看向周学义。
看来,这个泥腿子老头,也并不是真笨得一无是处。
既然他这么说了,接下来应该就是要谈条件了。
他当然不能直接承认。
“大伯,你看你说的,我跟屹安是同学,怎么可能跟他不对付?”
“得了吧!就昨天你带我们去食品厂闹那一场,如果真和屹安是好同学,好朋友,就不会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