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水晶灯盏?
也不是。
没有什么水晶有这么透彻、这么大,还能雕琢成比梨还大的罩子!
而且灯座也是不凡,竟然把鲜红的小花、翠绿的树叶都弄进去了,他也从来没见过这等神乎其技的工艺!
“贾掌柜?”
“哦,是贾某失态了。”贾掌柜回过神,道,“项夫人,恕在下眼拙,实在看不出您这灯盏是何来历。所以,还请项夫人赐教。“
“我也不知道啊,”项溪两手一摊,“这是我们家传了几百年的传家宝,最近我手头有点紧,就想估个价卖了。”
卖了?
贾掌柜听得心头直颤啊。
这么好的宝贝,竟然舍得拿出来卖了?
“贾掌柜,还请您帮忙估个价。”项溪道,“这两个灯盏,到底能卖几百两?”
几百两?
贾掌柜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儿了。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几百两……卖给我行不行?
不过他终究没起歪门心思,因为这东西太贵重,他怕吃下去会被撑死。
“项夫人啊,”于是他语重心长地比了个八,道,“您这两个灯盏,少说也能值这个数。”
“八百两?”
“不!八千!是八千两!”
项溪眨了眨眼,像是非常惊讶,喃喃地道:“贾掌柜,不就两个灯盏而已,真能值那么多?你可看仔细了,这个罩子好像是三层的,估计是不太结实才做这么多层。”
什么?
三层的灯罩?
贾掌柜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发现灯罩果然是三层,而且还是连在一起的!
每两层的中间,竟然还是空的!空的!
不得了,这不得了啊!
别的不说,单是这份鬼斧神工的雕琢手段,就能值一万两!
“一个一万两!”贾掌柜再次道,“若是一对一起出手,最少两万五千两!少了一两,您绝对不能卖!”
两万五千两吗?
项溪点点头,这个价格算能接受。
于是她让珠珠把灯盏收起来,然后留给贾掌柜十两银子的“掌眼费”,便要准备离开。
“项夫人,”贾掌柜一直送到门外,又再叮嘱道,“少了刚才那个数,您怎么都不能卖!”
“知道了,多谢贾掌柜。”
项溪随手把木盒子放在了马车上,看得贾掌柜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啊,你就不能轻点儿?
相传这项夫人是个疯婆子,之前他还不怎么信,现在看来,那真就是个疯婆子!
这么贵重的宝物,竟然带着满街走,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
离开贾记当铺,项溪又把城里各大当铺都走了一遍,也请每个当铺的掌柜,或者是朝奉帮忙估了价。
低的估到一万七八千两,高的估到三万两,总体来说,贾掌柜给的价格,算得上是很中肯了。
随着一家一家地走过,她拥有一对价值几万两的琉璃灯盏的消息,也在逸州城的富人圈子里里流传开来。
有好这一口的人,当时就慕名来到项溪家里,想要出银子买下这对宝贝。
项溪也不藏着掖着,让这些人进了家门,近距离观赏了这对灯盏。
不过只能看,不卖。
“项夫人,我出的价格很高了,”一个有钱的富商道,“这样,我给三万两千两,您就割爱给我吧!”
“真不卖。”
“不是,您之前不是说缺银子,准备出手了吗?”富商问道,“怎么现在银子都送到您手边上,您又不卖了?”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原本是打算卖的,但现在真不能卖。”
富商们都快急死了。
你既然不打算卖,又拿出满街显摆个啥啊?
这不是让人心痒痒,又够不到挠吗?
很折磨人的你知不知道?
“项夫人,不知能不能说一说,您不愿出手的理由?”
“因为明年是皇帝陛下的六十寿辰啊!”项溪道,“上次我家的酒没能选上贡品,我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我打算把这一对灯盏,送给陛下当寿礼。”
一群富商脸都要烂了。
疯子,果真是个疯子!
不是他们看不起谁,而是皇帝陛下的寿辰啊,全天下又有多少人有送礼的资格?
别说一个疯婆子了,就算是知府大人,也只能把寿礼准备好送给内务司,再由内务司写在礼册上。
至于皇帝陛下会不会看礼册,呵呵,真当陛下那么空?
但问题是,项溪都这么说了,他们是怎么都不敢再说要买的话了。
跟皇帝陛下争东西?
哈哈哈,他们还想再多活几天。
众人带着遗憾离去,不过“项疯子家有一对祖传的琉璃灯盏,想送给皇帝陛下当寿礼”的流言,就像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遍了逸州城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