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初冬。
自从项溪家的女儿红没被选为贡品后,三江县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这将近一个月都没怎么出门,而是跟珠珠在家研究衣服。
两人一个出设计,一个出手工,已经做了七八个样式,都是项溪根据记忆里的汉服弄出来的。
即便是家里很有钱的珠珠,也从来就没见过这些新奇又好看的款式。
当然了,她说的是外套、斗篷这些,至于夫人做的那什么丝绸睡衣、紧身衣之类,她是羞得看都不敢看。
但偏偏每次做好,夫人还让她试穿,让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藏着。
“你不懂。”项溪道,“等咱们搬去了逸州府,你就去开个卖衣服的店,只卖给富家夫人和小姐,保证赚得盆满钵满。”
珠珠对赚钱倒是没啥兴趣,她只是想知道一件事。
“这么羞人的衣服,真的会有人敢买回去穿吗?”
“又不让她们穿着逛街,有什么不敢的?”项溪道,“当然这些不过是小菜,真正要卖的还是外套斗篷之类。”
“嗯,珠珠知道了。”
两人研究衣服时,一直忐忑不安的贺掌柜,终究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正如项溪所说,自从酿造女儿红要加童子尿的事传出去后,酒的销量非但没减,反而快速增加。
这几天有好多江南一带的客商,从周围各地赶了过来,纷纷表示要买一些回去试试。
项东那边被催得紧了,又增加了两排屋子、三十口大蒸锅,一共请了三十个人,都还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有些客商等不及了,干脆跑去了楠竹村,见蒸笼里的酒出来,都拿着杯子去接着品尝。
为什么?
因为这酒要趁热才最好喝啊!
而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陆县令,每天都在担心吴公公回去之后,把这事说给陛下听,然后陛下一个不高兴就要问他的斩。
所以日日担忧、夜夜心惊,最终日渐消瘦人憔悴,倒在床上重病不起。
县令夫人把远远近近的大夫都请遍了,药都喝了好几缸,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越发气息虚弱,要看时日无多。
“老爷啊,”县令夫人早就已经把眼泪哭干了,“你说你怎么这么命苦,来到这穷苦地方,还染上了不治的怪病。”
陆县令这几天也想通了。
他得的不是什么病,他肯定是惹神仙发怒了。
后来他让人去打听过了,项疯子那酿酒的秘方,真是白胡子老神仙托梦教给她的。可他却一直觊觎,老神仙这才惩罚他。
现在想要活命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求项疯子。
“夫人,”陆县令道,“去请项疯……不,去请项氏,现在只有她能救我。”
“好好,我去请。”县令夫人道,“只要能让老爷康复,别说是去请一个疯子,就算是请神仙我也去。”
于是县令夫人来到项溪家里。
“好妹妹,”县令夫人红着眼睛道,“还请你救救我家老爷吧。”
“今天救不了。”
县令夫人见她拒绝得这么直接,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但这是老爷最后的希望,她只能再次求道:“好妹妹,我求你了。我们家老爷也知道错了,只要你愿意出手救他,往后我们一家,绝对忘不了你的好。”
“夫人你误会了,”项溪道,“我说的是今天救不了。”
“啊?那……那哪天能救?”
“后天。”
县令夫人又惊又喜,赶紧问道:“好妹妹,为何是后天?”
“夫人,既然你要问,我就实话实说了。”项溪道,“县令大人根本没得病,他只是被柳师爷的冤魂缠上了。”
“啊?”县令夫人脸色骤变,“我早就跟老爷说过,那柳师爷心术不正,千万不能再用,可奈何他就是不听啊!”
“这柳师爷生前对大人十分了解,又与他亲近,所以想要赶走他,很费事。”项溪一本正经地胡说道,“必须要在每月的十五,阴气最盛的时候做法,也就是后天,还要准备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