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吴公公终于慢悠悠到了三江县。
来到这穷乡僻壤,连平整点的路都没有,吴公公嫌弃得脸都烂了,要不是那女儿红确实是好酒,他才不会来这种破地方。
陆县令使出浑身解数殷勤接待,不但好吃好住招呼着,还送了几张大面额的银票,为的就是要把女儿红选为贡品。
女儿红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好酒,陆县令人情也送得到位,只等刘二傻和项溪夫妇来县衙一趟,再四处张贴告示,这事就定了。
两人便在县衙等着刘二傻和项溪来到,结果刚坐下,就听外边突然锣鼓喧天。
“这么快就来了?”吴公公笑着道,“听起来还挺热闹。”
“这种乡下地方能出个贡品,他们自该受宠若惊,”陆县令道,“热热闹闹地庆祝一番也是应当。”
“呵呵,他们得感谢陆县令慧眼识珠!”吴公公道,“那咱们也出去看看吧。”
两人走出县衙,只见门外的空地上,十里八乡的狮子、龙灯全都请来了,还弄了几十个人敲锣打鼓。
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三江集的人们这辈子也没见过这阵仗,几乎所有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项溪跟刘二傻两人,则浑身挂着红布,脸上还涂了两团胭脂,眉心点一颗超大的红痣,嘴唇涂得跟吐血似的。
一人还扎俩翘上天的羊角小辫,再配上两朵大红花,那叫一个喜气。
刘二傻从来没这样打扮过,从出门就乐得直流口水,到现在都还没收住。
“嘿嘿,嘿嘿……”刘二傻跟项溪上前,对陆县令和吴公公行礼,“见过县令,见过吴公公。”
吴公公人都傻了。
这人怎么看着傻兮兮的啊?
“陆县令,这……”
“咳咳,是这样的吴公公,”陆县令凑到吴公公耳边,小声道,“此人偶尔会有点痴呆,不过大多数时候是正常的,不然也考不中秀才。”
吴公公恍然大悟,这是读书读傻了!
这种人他见得可多了,京城每次会考发榜后,最少也得疯十几个。
“吴公公!”项溪也凑上前问,“你是不是皇宫里最厉害的公公?”
陆县令脸色一沉,生怕项溪又搞什么幺蛾子,赶紧呵斥道:“项氏,不得无礼!还不退下去!”
说完他又对吴公公解释道:“吴公公别往心里去。这是刘庆俞的娘子,是个疯子。”
“诶,”谁知吴公公一点也没有恼怒,反而笑道,“既然是疯子,又何必计较呢?”
人虽然是疯的,但说话中听啊!
皇宫里最厉害的公公,想想就美得慌。
“吴公公,我给你个好东西!是我家地里才能长出的宝贝!”
“哦?”吴公公顿时来了兴趣,他倒是想看看这疯婆子,会给他什么,“拿过来咱家看看。”
项溪立即送上一个小布包,看着轻飘飘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吴公公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呵!
这么厚一叠银票,至少也有一千两!
谁说这项氏是疯婆子来着,简直是胡扯!
这明明叫一枝独秀!
“吴公公,”陆县令怕出事,赶紧问道,“是不是她拿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我立即让人拿去扔了……”
“不用不用,”吴公公收起小布包,“难得项氏一番心意,即便是几把草药,咱家也是要收下的。”
草药?
陆县令抽了抽嘴角,这吴公公连他精心准备得佳肴都嫌弃,这会儿竟然会收下疯婆子给的草药?
不过只要项疯子没弄什么幺蛾子就好。
“吴公公!吴公公!”项溪见礼送出去了,又道,“要不要去我家看看?我家的酿酒坊可大了!我们家山里还有好多好东西,待会儿我再送公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