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溪当然要发疯。
明明刘二傻能中案首,可就是因为有人从中舞弊,让他得了个第二名。
如果是有人堂堂正正考过刘二傻,那她一句话都不会说,但偏偏这个第二的范公子,竟然是换了刘二傻的试卷才拿到的。
这就不行了。
要知道为了那篇策论,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还有,县案首可是不用再考一次,就能直接参加乡试,去考举人的。
当然,她也不一定会让刘二傻去考举人,但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策论被别人白嫖,即便她不是疯婆子,她也必须要疯啊!
“项姑娘,你的意思是……”
“如果是我一个人去闹,县令肯定不予理会,”项溪道,“但如果闹的人多了,加上舞弊的又是我们,这县衙里的不少人,怕是都巴不得县令大人仔细查一查呢。”
经过项溪的一番解释,贺掌柜夫妇基本明白了。
考场舞弊几乎每年都有,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他们不明白的是,项姑娘又是怎么知道,刘二傻的试卷会被人给换掉的?
“因为我会算命啊。”项溪道,“你们不知道?”
贺掌柜夫妇对视一眼,他们只听说过项溪会发疯、会做菜、会酿酒、会作诗、会跳大神、会治病……但会算命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这姑娘到底还藏了多少本事?
“好,那明天我就找些人,争取把声势闹得大一些。”
项溪立即给贺掌柜点了个赞,真是个聪明人!
……
第三场考试,过程仍旧风平浪静。
过了前面两关的十五个学子,异常紧张、异常提心吊胆,除了范公子与刘二傻。
前者是因为知道自己必得案首,所以没啥好紧张的。
刘二傻呢,他是不知道啥叫紧张。
照旧是一板一眼地把策论写完,然后又是第一个傻兮兮地跑出考场。
脚还没完全迈出大门呢,就朝着项溪叫道:“媳妇儿,饿了!”
等候在外的家属,还有不少来看热闹的百姓,都是纷纷摇头。
昨天听人说今年的考生里有个傻子,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竟然能连过两场!
本来大家都还不信,可现在一看,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见着了吗?”贺掌柜派来的王三儿,压低了声音道,“就是这个傻子,不得了啊!”
旁边人一听立即来了兴趣,纷纷围了过来:“他怎么个不得了了?”
“是啊,他不是楠竹村的刘二傻吗?”
“哼,这你们不知道吧?”王三儿故作神秘,道,“他确实是楠竹村的,但他也是县令爷的隔房舅舅!”
什么?
众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惊得瞪大眼睛,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难怪一个傻子都能连过两场啊!
这感情是县太爷的亲戚啊!
“这不可能吧?”有人道,“县太爷不是京城人吗?”
“京城人就不能有个乡下亲戚了?”王三儿道,“那你知道县太爷为啥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要来咱们三江县这个穷地方?”
“这也对啊!”
“哎,我跟你们说啊,今年的秀才只取三个,那个刘二傻必然是其中之一!”
“那这不是对别人不公平?”
“哼,公平?你在想什么呢?”王三儿一声冷笑,道,“这天底下啥都有,唯独没有公平!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怎么能跟人家当官儿的人家比?”
众人听了虽然愤怒,但心里却是万分认同。
别说公平了,普通百姓这一辈子,好多连县令长啥样都没见过呢。
“这事你们别到处说啊。”王三儿道,“就算要说,也千万别说是我说出去的。”
不拿出去说才怪啊!
“听说了吗,楠竹村那个傻子,是县令爷的隔房舅舅!”
“什么隔房,是亲舅舅!”
“你们都错了,是隔房的舅爷爷!”
……
总之中午都没过,这事就几乎传遍了整个三江县。
最后传到项溪耳朵里,刘二傻已经变成县令的小舅公了!
哎,流言蜚语害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