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华大人虽然无能,但是他有自知之明,从不轻启战端,所以豫省百姓们的小日子,还算是过得下去。等到冀国公府一系接掌豫省治权,势必要加征赋税,抽抓壮丁,以便为其南征北伐提供助力。以后豫省百姓们的日子,恐怕是不大好过了。”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如漫天飞絮,肆意飘散在开封府城的每一个角落。
“冀国公欲乱豫省根基”“徐巡抚叛国投敌”等谣言甚嚣尘上,引得不明真相的百姓们惊恐万分。
往日热闹的集市如今也略显萧条,商人们心不在焉,生怕这城中纷乱累及自身。
巡逻的士兵虽表面镇定,步伐间却也透着一丝紧张,仿佛预感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整个开封府城,恰似被乌云笼罩,风雨将至,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慌乱景象。
面对如此紧张状况,豫省巡抚徐仲华大人当机立断,神色冷峻地召集起一众亲信幕僚。
在那烛火摇曳的密室之中,他目光如炬,条理清晰地部署着应对之策。
“速调精锐将士,将各城门重重把守,不得有误!”徐仲华的声音低沉而果决,“所有进出人员、马车、货物,皆需严密盘查,若有丝毫可疑,即刻扣押。”
心腹将领们领命而去,盔甲碰撞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同时,他又传令下去,增加城中巡逻的兵力与频次。
“把街巷分成若干区域,巡逻队交替往复,绝不能让心怀不轨者有机可乘。”
士兵们擎着兵器,整齐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仿佛在向暗处的敌人宣告着官府的威严。
而对于城中人员,徐仲华也有安排,“彻查那些近日行迹异常之人,尤其是与外处往来密切者,必要时可秘密抓捕审讯。”
徐仲华责令嫡长子徐岩朔全力安抚民心。徐岩朔面容凝重,却毫不犹豫地接下重任。他整了整衣冠,带着侍从匆匆走向市井。
“尽快将安民告示张贴于城中各处显眼之地,字迹要大,内容要明。”徐岩朔一边走一边吩咐。
到了集市,他站在高台之上,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乡亲,莫要被那无端谣言所扰,我等官府定会护得大家周全,豫省归附冀国公府,乃是大势所趋,亦是为了我等长远之福祉。冀国公府一系主力采取募兵制,绝不会强拉壮丁,让老百姓们上阵送死……”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人群中传开,让一些慌乱的百姓稍稍镇定。
此外,徐岩朔还亲自监督着物资的调配与储备。
“米粮、布匹、药材等物,务必充足,不可使百姓受困于匮乏。”粮仓前、布庄里,他的身影频繁出现,生怕因为谣言引发物资哄抢,若再有敌间趁乱生事,那可就麻烦大了。
徐仲华、徐岩朔父子俩,一连操心了好些天,晚上睡觉时都不敢脱下衣裳,直到冀国公府一系代表李信率领军队进城,并接管开封防务之后,他们父子俩才总算轻松了一口气。
很快,李信走马上任,接管豫军改编之大权。
对于豫军营中,那些有心辞官归乡者,一律遣返;那些有心继续征战者,则择优留用。
李信还从开封附近,重金招募了数千新卒,编入豫军之中,日夜操练不休。
不仅如此,李信还在营中,专门组织了一次射击比赛,既比精度,又比远度,还比作战持久。
等看到原齐鲁军第一师中的普通士卒,都比原豫军之中的强弓手,表现得更为出色之后,豫军普通士卒之中的犹疑和不安情绪,终于彻底压制了下去。
有没有心怀不满,一方面与切身利益有关,一方面也与己方实力有关。
当发现冀国公府一系的军事力量,远超豫军之后,豫军普通士卒当然能够分得清形势,很乐意服从新任豫军总兵李信大人的掌管了。
但原豫军营中那些中下级武将们的工作,就没有那么好开展了。
但李信也没有功夫和他们慢慢谈心,而是把这些中下级武将们拉到新成立的豫军炮营之中,向他们展示了一番冀国公府一系的炮火洗地战法。
随着李信一声令下,炮兵们迅速行动起来。装填手们如灵动的猎豹,抱起沉重的炮弹,精准地填入炮膛,随后夯实火药。炮手们则全神贯注地调整着炮口的角度,他们的眼神坚毅而冷静,口中念念有词,计算着距离与弹道。
“点火!”李信的高喊划破长空。刹那间,炮口喷吐出橘红色的火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雷神在愤怒咆哮。炮弹如流星赶月般呼啸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死亡弧线。第一波炮弹刚出膛,炮兵们便马不停蹄地进行第二轮装填,动作娴熟流畅,一气呵成。
炮弹接二连三地砸向预定目标区域,那片土地瞬间被硝烟与火光所笼罩。爆炸之处,泥土被炸得四处飞溅,仿若巨大的泥浪翻滚。火光冲天而起,将天空染得一片通红,滚滚浓烟如黑色的幕布迅速蔓延。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波,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远处的假目标——模拟的敌军营地,在这一轮轮的炮火猛击下,土垒被炸得粉碎,木栅被掀上半空,化作无数的碎片。整个战场都在颤抖,大地似乎也在这恐怖的力量下发出痛苦的呻吟,而豫军中下级武将们则被这壮观而又骇人的炮火洗地战法惊得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震撼与敬畏。
尤其是那些暗中首鼠两端,与某个地方军头或者流民军政权有着牵连的中下级武将,在深感震撼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暗自庆幸。
他们还尚未背叛豫军,也还尚未与冀国公府一系为敌,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