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在外而安 第392章 逃出生天(一)(2 / 2)

贾芝毫不畏惧,用自己的身躯抵挡着那如雨点般落下的乱刀。他的身上瞬间布满了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但他始终屹立不倒,眼神中充满了坚毅与决绝。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保护好孩儿他娘。

而此时,赵全等人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他们与大顺军展开了殊死搏斗,尤其是赵全,身先士卒,剑法也凌厉无比,所到之处,大顺军士兵纷纷倒下。

校尉和兵丁们也奋勇杀敌,他们用自己的勇气和力量,为贾代儒一家人撑起了一片希望的天空。

最终,贾芝在乱刀之下壮烈牺牲,为了保护心中所爱之人,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贾代儒家中老仆也不幸死伤大半。

而赵全等人的救援也在此时取得了胜利,将这支大顺军队给击退了。

“快走,快走。”赵全来不及为击退大顺军而心生喜悦,他连声催促众人道。

忠顺王陈西宁的那个女儿陈瑶因年龄太小,走得慢,跟不上队伍,赵全便干脆将其抱入怀中,带领众人向前狂奔。

张含亮怔怔地看着丈夫横尸街头,那曾经熟悉的身影如今却毫无生气地躺在血泊之中。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风悄然吹过,扬起地上的尘埃,在周边熊熊燃烧的火光下打着旋儿,仿佛也在为这悲惨的一幕而叹息。

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倒着许多尸首,残破的房屋在风中摇摇欲坠,像是在诉说着这乱世的沧桑。

远处,硝烟还未散尽,几只乌鸦在枝头凄厉地叫着,声音在朦胧的夜色中回荡,更增添了几分凄凉。

张含亮只觉得心中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脏。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丈夫的名字,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他还能笑着站在自己面前。

在这一瞬间,她万念俱灰,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随他而去。她颤抖着双手,缓缓地抽出腰间的佩饰,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那是她与丈夫最后的联系。

她望着丈夫的尸体,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悲伤。她想,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吧,去那个没有痛苦的世界与他相聚。

然而,就在她准备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一双儿女可爱的面容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母亲,母亲……”孩子们拉着母亲的衣袖,伤心地呼喊道。

他们那骇怕的眼神,让张含亮的心猛地一揪。她想起了自己作为母亲的责任,她不能就这样抛下他们不管。还有年迈的曾祖父、曾祖母,他们在这乱世中也需要人照顾。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我不能这么自私,孩子们需要我,两位长辈也需要我。我一定要活下去。”

张含亮紧紧地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佩饰。

很快,她又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嘈杂声,心中一惊,担心追兵将至。

她知道,她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也来不及为丈夫收尸,她只能一步一回头地离开这里。

每走一步,她的心都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泪水不断地流淌下来。但她没有停下脚步,她知道,她必须坚强地走下去,为了家人,为了活下去的希望。

而身后,那片残破的街道和丈夫的尸体渐渐远去,如同她破碎的心,被留在了这悲伤的乱世之中。

贾代儒一行人老的老,小的小,又因为贾芝惨死而悲伤,故而走得很慢,落在了锦衣府众人后头。

但也有人落到了贾代儒一行人身后,他就是锦衣府的胡司官及其房中小妾刘姨娘。

“我实在走不动路了。大人能背我一会儿吗?”刘姨娘拉住胡司官的手臂,向其展颜一笑,娇滴滴地说道。

胡司官嘿嘿一笑,“值此危难关头,我挺身相助,你事后想要怎么感谢我?”

刘姨娘乃广陵瘦马出身,逢场作戏原本就是她的看家本领,她当即把自己那娇软的身子,扑倒在胡司官怀中,口中娇羞地说道,“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式样,真是羞死个人了。”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等逃出北平,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刘姨娘一边说着,一边还掐了胡司官的手臂一下,痛得胡司官眉头一皱。

虽然因为刘姨娘的这句承诺,让胡司官浑身上下,宛如打了鸡血一般,但他长期以来,沉迷于酒色,本来身体就亏空得厉害,现在身上又背了一个大几十斤重的活人,以至于他脚步踉跄,越走越慢,离众人也越来越远。

“胡司官快走,我好像听到了马蹄声,大顺骑兵极有可能进城了。”有同僚回过头来,向胡司官远远地呼喊了一句。

不等胡司官回过神来,便已经有两名大顺军装束的骑兵从他身后杀了过来。

胡司官吓得魂飞魄散,生死关头,什么广陵瘦马,什么新鲜式样,他是完全顾不上了。

胡司官将背上刘姨娘抛在地上,一溜烟地逃之夭夭了。

“这个畜生,以前从乐坊司将我讨回家时,各种甜言蜜语,哄着我满足他各种癖好。现在追兵杀过来了,他就将我弃如草芥,果然锦衣府这帮鸟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刘姨娘恨声骂道。

那两名大顺军骑兵,看着坐在地上的刘姨娘,眼睛不由一亮。

他们俩跟随闯王李鸿基,从陕州杀到北平,女人也经历了不少,但像刘姨娘这种绝美姿色,却还从未有机会品尝。

“要不你去追那个逃走的汉子,看其装扮,应当是一名大周官员,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功劳啊。”两人中,那名年长者对另一名年轻人说道。

那名年轻人嘴上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去追杀他。”

可他手中砍刀,却在毫无征兆之下,向年长者的脑袋挥舞了过去。

“年轻人不讲武德……”年长者的脑袋一边在半空中旋转,一边从其口中说出了这样半截话,随后便砸向路旁树枝,不知道滚落在何处去了。

“你以前不也这样?”看着眼前这具无头尸体,年轻骑兵颇为不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