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这次收拢的一二千精壮,真要顺利转移到了松江府境内,这些人便是他陆河的基本盘,有利于提升他在松江伯府一系中的话语权。
但问题是,松江伯周进花费这么大代价,收拢流民,究竟意欲何为?他难道不知道,等到他五年松江知府任满,便有可能离职吗?
周进也不能给陆河解说太多。他总不能说,朝廷大厦将倾,在闯王、西王和女真诸部的先后攻伐之下,大周朝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因此,他便以松江府境内工价上涨,地主、富商牢骚满腹作为借口,希望引进西北流民,将松江府境内的工价打下去。
谈到这个话题,陆河便有了一定兴头。
他也说道,“我记得刚过来时,雇佣一个精壮汉子,日薪不超过五十文,还不用管饭。可自从黄浦滩一带大兴土木,对精壮劳力的需求逐渐增多,如今日薪高达六十文,还管一顿午饭,也有些招不到人手了。引进西北流民,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毕竟路途遥远,成本极高,我们好不容易引进过来,却让别人占得了便宜,如之奈何?”
周进笑道,“此事无妨。可以与这些流民中的精壮签订一份借款协议,我们给他们支付路费,等到达松江府之后,约定给他们介绍工作,每日工价银不低于六十文,三五年之内还完即可。”
陆河仔细一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即便这笔生意赚不到钱,但也亏不了多少,何况成为了这些流民的债主,便能操控这些流民的命运,让他们往东,便不敢往西,也算是培植属于自己的一股实力了。
想到这里,陆河恨不得现在就动身,立马跑到汉中府,接引上千流民过来。
“你不要急。”周进劝阻他道,“此去千里之遥,路上也不太平,你总得多带一些人手,关键时候,也有人顶在前头,方便你跑路,而且,你还得和松江府境内的这些地主、富商之类人家提前联系好,这样将这些流民引进来后,便立即可以将他们安置下来,省得到时候还得由你来负担食宿。”
陆河连忙应道,“好好好,我这几天就忙着筹备这件事,准备妥当后,再向您道别。”
陆河回到家后,和自己的妻子柳珊商量了一回。
两人都觉得,既然是松江伯周进交代的事情,怎么都不能不办,而且这件差事即便不赚钱,也不可能亏上血本,不妨走上一遭,就当是在松江伯周进这里,投上一注好了。
“咱们开在外滩街上的那两处商铺,需要一名掌柜,也是寻找了好久,还是安清堂的副堂主周敏阳得知后,将他们一个本家叔伯推荐过来,好歹帮我们将生意支撑了起来。但我想,他们周家,毕竟是做过海盗的人,如果有可能,还是得有自己放心的班底,你这一趟,须得替自家物色几个合适的人手才行。”柳珊叮嘱丈夫说道。
“这我省得。”陆河嬉皮笑脸道,“就是我这一去,估计须得一年半载,这么长时间不能见面,有些心痒难耐啊。”
陆河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搭在柳珊那两只香甜的大白柚子上面,用力地揉捏了许久。
“死鬼,你弄痛我了。”柳珊拍打了陆河的后背一下,看似咬牙切齿,但她那娇软的身子,却早已缩在陆河的怀抱中去了。
陆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少不得将老婆柳珊那雪白圆润的娇躯,变着花样盘桓了许久。
要不是眼下正值夏天,两人浑身汗下如雨,实在是热得受不了,还不知道他们夫妻俩要折腾多久。
办完这件事后,陆河便恢复了贤者模式。他一方面,吩咐管家抽调二十名好手,准备好银子、行李和干粮,随同他一道北上。
另一方面,陆河又先后拜访了黄埔滩一带的许多富商。听说陆河要做这笔人力中介生意,大家都表示很支持,有人还特意拿出三十两银子,让陆河替他代为招募十名精壮男丁,他名下的几处商铺,还需要雇佣一些护卫,才能确保平安啊。
“你是不知道,现在到处都在谣传,说是盘踞在滃洲、岱山一带的松江三大家族,最近非常活跃,有意攻打黄埔滩,我也不得不防啊。关键时候,松江守备营和松江府团练,未必指望得上,还不如我自己招募一二十名青壮,更能让我安心。”这名商铺东家说道。
松江三大家到底要不要打过来,什么时候打过来,陆河也说不准,但他的眼界却比这名商铺东家开阔得多,知道松江伯周进对境内的管辖力度越来越强,手头的武装力量也越来越训练有素,只有松江伯周进去找松江三大家的麻烦,哪里可能轮到松江三大家来找松江伯周进的麻烦?
陆河也不知道,为什么松江伯周进一定要长别人志气,别自己人的威风,要把松江三大家说得那么可怕,以至于黄埔滩一带的商户,动辄虚惊一场,纷纷联名要求松江府衙,加大对松江守备营的支持力度和松江府团练的训练要求,以便保护黄埔滩一带的商贸活动不受影响。
“或许这就是松江伯周进的目的,利用松江三大家破坏此地的和平稳定为由,加强武装力量建设?”陆河怀疑道。
但他略微细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大可能。松江守备营确实是受周进节制,但松江府团练还有周太监这个监军,话语权也很大,退一步来说,即便周进能将周太监收买,他所掌握的武装人员也最多不超过五千人,能干一个什么?
思来想去,陆河始终不得要领,但好在这些,也与他没有太多的关系。
考虑到相关准备工作,已经初步完成,陆河打算明天便向周进辞行,早一些时间出发,也能早一些时间回来不是?
这一天晚上,陆河在家中和老婆颠鸾倒凤,哄骗着柳珊,将各种样式都尝试过了,也算是尽兴了一回。
但他第二天晌午起来时,感觉腰子疼得厉害,便将出发时间往后推迟了一天,直到第三天才向松江伯周进告别,踏上了前往西北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