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也懒得解释什么叫做好人卡,他冒着被读者大大们骂作圣母代表的风险,意兴索然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自行离去便是。
放平儿姑娘走后,周进就着一碗花生米,闷闷不乐地喝着黄酒。
得知他心情不高兴,住在正院之中的方媛、曾佳、茜雪以及住在北跨院之中的晴雯、彩云等人,从曾艳这里得知了消息之后,都闻讯赶到了书房,围拢在他周围,和周进说一些调笑的话,试图为他解闷。
这么多貌美妇人聚拢在一块儿,花团锦簇,馨香扑鼻,这让周进郁闷的心情有所缓解。
他正想说自己没事,让大家都各自散去的时候,孰能料到,那个平儿姑娘又回来了。
曾艳将其带进书房,至于来旺儿媳妇和善姐二人,则先在外院之中等候。
周进精神一振,抢先说道,“你改变主意了?平儿姑娘你放心,只要你甘愿留在这里,我必然保证你有一个好的结果,若是王熙凤那里有所不满,我出面帮你解决,哪怕花个千儿八百两银子,我也在所不惜。”
平儿姑娘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周进表白心迹了。
她以前觉得周进都是随口说说,反正身契都在周进这厮手中,这些分文不值的土味情话,不过是蒙骗那些懵懂无知的女孩儿罢了,平儿姑娘怎会当真?
但眼下,周进都已承诺放她走了,她才从周进这些话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一片真诚。
再联想起那些温柔缱绻的夜晚,周进将其搂在怀中,将她的那一颗芳心撩拨得情难自已、一塌糊涂的时候,平儿姑娘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脸上都有些发烫了。
平儿姑娘摇了摇头,将自己内心的缤纷遐想都驱散了,这才和周进说起了正事。
“刚才我们走得匆忙,半路上才想起来,我的身契还在大爷您这里。如若方便的话,还请大爷将身契还给我,我也好去琏二奶奶那里交差。”平儿姑娘轻声请求道。
搞了半天,原来是回来取身契的,这让周进不由大失所望,感觉自己在家中诸位妇人面前,也丢了一次不大不小的颜面。
既然都已经答应了放人,再将她的身契扣在手上,也没有多大意思,周进便命曾艳将身契取来,亲自交到平儿姑娘手中。
平儿姑娘将身契贴身放好之后,并没有立即告辞,而是将她手腕上的那只虾须镯取了下来,双手捧着,送到周进面前。
“这一段日子,我在大爷这里吃得好,穿得也好,让大爷您破费了。我没有什么报答您的,好多次都拒绝了您,大爷也没有太生气,仍旧命人好好地照顾我,衣食方面没有任何短缺,还让我协助曾艳姨娘掌管家务,充分地信任我和支持我。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因为和琏二奶奶姐妹情深,不忍离开她,便没法服侍大爷您了。唯有手中这个虾须镯,还值大几百两银子,便赠送给大爷您,今后若想起平儿,也能有一个念想。”
平儿姑娘说完后,两只眼睛红肿着,似有眼泪流出。
周进建议平儿姑娘道,“你还是将虾须镯带回去吧。不然到时候,你在王熙凤跟前怎么交差?”
平儿姑娘答道,“我们从小就在一处,可以说姐妹情深……”
“什么狗屁姐妹情深?”周进强忍着怒气说道,“真要姐妹情深,她王熙凤就应当顶住政老爷和王夫人的压力,不把你送到我这里来。”
听周进这么一说,平儿姑娘无言以对,但她的小嘴却顽强地撅着,显然是不认可周进的说法。
“算了算了,这件事也没有必要争论,省得伤了你们主子二人的和气,倒显得我是一个挑拨离间的小人了。不如这样吧,我就先帮你将虾须镯收着,你以后若是想要了,亲自来取便是。”周进温言说道。
随后,他又说道,“接下来我会故意发作一回,帮你洗脱私自送出虾须镯的罪名,你记得待会儿出去的时候,脸色要显得难堪一点。”
随后,周进猛然将桌上的茶壶、茶杯都扫在地上,发出砰砰几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他的咆哮声响了起来,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只答应将平儿姑娘还给她,可没有答应将虾须镯也还给她,这二者,她只能取一样。她王熙凤若是不服气,有本事便自己来取。这场官司即使是打在荣府老太太跟前去,我也是不怕的。”
平儿姑娘被周进的反常举止吓了一大跳,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感激地看了周进一眼,随后抹着眼泪离去了。
“就这?”晴雯睁大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她性格直爽,一向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原想着等平儿姑娘走后,她便拿这件事情取笑周进一番,说一通郎有情妾无意之类的荤话。
哪里想到,周进这厮竟然将平儿姑娘的一颗芳心给收服了?
“大爷这一手玩得很溜啊。我记得荣府里的琏二爷,趁琏二奶奶不在身边的时候,不知道撩拨了平儿姑娘多少回,却一直未曾让他得手。结果到了大爷这里,这才过了十天半个月时间,就将平儿姑娘的芳心给拿下了?”晴雯嬉笑道。
“好了好了,人家正难过呢,就不要再戳大爷的心窝子了。”曾艳将晴雯、方媛等人都引到了书房外面,以便让周进好好地静一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