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朝门口看了看,眼里依旧是那个倔小子,他已经坐在棚子里了。没来得及感叹这个孩子的韧劲,心里就想着自己的大事,“明天就是蔺少主的生日,门主也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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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望山路下,道长起身瞧了瞧,果真一阵阵牛马车声,长龙般地涌上来。
“明天就是蔺少主的生日,大家躬逢盛会,一路辛苦!”
留侠客栈内躲雨的江湖武林人士相互抱拳施礼,整个四层酒楼满是人影。天南海北,四方武林的刀门名士和大豪们,纷纷云集华山。
“哎?这不是华山学究嘛!幸会幸会。”
看着拆下斗笠的六十岁老头,一个中年汉子将凤嘴刀朝地上一掷,震得大家耳朵嗡嗡响。
“你个破刀能不能扔一边去,钻得我耳朵发痒。”
使屈刀的不耐烦了。
“干什么!耳朵发痒?我看是手痒痒吧!”
“吵吵啥吵吵,要动粗外面雨里去,这里站都困难,还想挥家伙啊!”
一个老前辈训完就坐下了,朝华山学究抱拳道:“久仰久仰。”
“幸会。”
一听“华山学究”,大家齐齐转过身施礼,四层楼的客人也都挨到栏杆旁围观,三楼一个中年刀客,倏忽飞下来,落地就抱拳,“华山学究,久仰久仰。”
看他武艺不低,大家也都抱拳问候。接连数十位刀客皆从二楼三楼飞跃而下。
“在下武夷山封仲云,久仰学究大名,我等五年多未来华山,也不知今日的金刀门如何了,烦请学究赐教一二,给在座诸位说说金刀大院的情况。”
众人纷纷让座,华山学究略略施个礼,兀自掸掸两袖雨水,捧杯茶就坐下来,一副教书先生打扮,看大家都让他说话,“哼哧”一声,捋捋胡须他就笑了句,“响水不开,开水不响!我这半瓶水要是再晃荡晃荡,那可就啥都没啦,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嘿!你不说谁人能说,难不成让这些个大老粗东咧咧西扯扯啊,这么大的雨反正出不去,您老就当是‘说话’了,今晚这茶水钱,我包了!”
一关西大汉拍桌子就震得碗碟都跳弹起来,众人纷纷附和起来,然终究禁不住热捧,学究两目紧闭转过身去,不一时,他将那襕衫一甩,转过身就朝大家圆睁着矍铄两目,“话说这归藏门的金刀大院,乃是灭唐的黄巢座下大将蔺毓峰所建,也就是第一代的金刀王。”
学究右臂一伸,朝窗户外的华山指去,“从此处往上走!五千多步距离,就是金刀门的旧址,现在都给管家婆子住下了,再往上!走个五千步,那便是归藏门!可当初不叫这个名字。”
“那当初叫什么门?”
一位刀客将蚕豆朝嘴里一扔,回头就看着门口都给堵死了。
“当初啊,当初没有门。”
“哈哈哈……”
众人一乐,学究就继续讲道:“蔺刀王先创的是金刀门,后人才改的金刀掩月门,最后才定的归藏门。”
“这么复杂,后人?都谁改的?这么神奇!”
一个听众还没说毕,周围几张手都盖过来,“少插嘴!学究继续!”
“呵呵,话说那蔺刀王,在唐末本就是个刀术高手,后来被黄巢座下大将陆盛举招揽过去,结果他们发现跟黄巢压根不是一路人!啧啧!”
学究拍拍两手,“征战不到两年的时间,他们就离开黄巢军队来到华山归隐了。一行共有六位高人,陆盛举乃是主帅,其他五位便结成了金兰之义。”
“哪五位啊?”
众人兴致高涨起来。
“给我倒,倒碗好茶来!不,泡壶好茶来,龙团凤饼最好!”
大家一乐,继续催着他讲来。
“要问这结义的都是谁?那真是豪杰听了要拜会,英雄见了也要低首压眉!绝不比瓦岗兄弟差甚多少!”
“快说啊!”
华山学究两眉一展,双手朝左上方一抱拳,“那便是大爷沙孟恪!二爷蔺郁峰!三爷尚将辉!四爷胡广立!五爷陈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