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眼珠滴溜溜四处打探。
挖煤工啊,你的命运有时比老鼠要惨。
“上班点到了,大家戴好安全帽,别好矿灯,准备步行下窑。”
狗娃站在步窑口,下达上班的命令。并带头走在最前面。
“根弟,你跟在大家后面就行。”
“中,狗蛋哥!”
土根赶紧应了一声,随着大家有序前行。
小煤窑的洞口,由地面往下,是一级一级的台阶。听狗蛋哥这个步窑斜坡长度大约有三百多米。
矿灯射出光柱,强烈而深聚,似一把利剑直刺前方。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在密林深处的迷路客,
然而矿灯所能照及之处,越来越低,越来越紧窄,空间逼仄,几近窒息。
空气中的湿气淤积,夹杂着尿臊味与不明恶臭,汩汩而来。
脚下坑洼不平,巷道支护异常简陋,稍不留神会磕脑袋。各种树桩和木板,横七竖八,胡乱交叉,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煤壁顶。
这时,洞壁一侧不断有岩土煤渣散落。
大家屏息凝神仔细听,耳畔吱吱作响的声音。
此时槽下幽深而寂静,这种声音愈发显得刺耳而神秘。
“大家不用怕,是老鼠。”
此时,在前面带队的狗蛋哥饶有兴趣地给大家讲了起来。
“这煤槽子里冬暖夏凉,最适合老鼠打洞住家,所以经常有老鼠在这里安家。”
“其实这老鼠对我们挖煤工帮助挺大的。比如说我们在新掘煤层,具体能推进到哪,哪里就会看见老鼠,只要跟着它去,方向一准不会错。”
“所以,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这已经变成了挖煤工心中的‘窑神’。”
“哈哈哈哈……”
大家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
土根却没有笑,因为他笑不起来。
自己的现状并不比一只耗子的处境好到哪去,干嘛要把他人的窘境当成自己笑点。
每个生命都是自己的王,何必在意别人轻浮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