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策还需时日考量,非片刻可定。
“遵旨。”
秦阁老恭敬回应。
随后,皇上与秦阁老转入机密要事的商讨,戚霆骁见状,识趣地告退。
正如秦阁老所料,关于谭逸行刺未遂的消息,已如野火般迅速席卷了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而他被锦衣卫首领收监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引发了更大的波澜。
“谭家的大少爷,一心为国,怎料竟会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谁说不是呢!谭大少爷性情刚烈,那呼延灼身为异族,说降就降,谁知道他的真正意图?谭大少爷尚未动手,就先一步被抓,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对极了!在我看来,如果谭大少爷真的能一剑毙敌,才是真正的痛快!”
“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应该为谭大少爷讨个公道!”
“没错,现在就去锦衣卫衙门,要个说法!”
民众的愤怒被彻底点燃,他们纷纷搁下手头的工作,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人潮,涌向了锦衣卫的驻地。
而在谭府,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仿若晴天霹雳,震得府中上下人心惶惶。
谭旭、谭老太太及谭川均在外领兵,府中仅剩下谭二太太与谭羡鱼二人,两人闻讯即刻奔向谭大太太的院落。
踏入院中,她们始知谭大太太因过度忧虑,昨夜高烧不止,直至此刻仍昏迷未醒,病容憔悴,气息微弱。
谭羡鱼当机立断,即刻差人急召名医忘忧。
经过忘忧几番精心施针,谭大太太的病情终于有所缓和,尽管面色依旧苍白,但至少有了些生气。
“你们,为何都来了……”
谭大太太费力睁开眼,声音虚弱,满是对家人的关切。
“大嫂,家中出了这等大事,你怎可独自承受!”
谭二太太坐在床边,平素坚韧的她,此刻也是泪光盈盈。
“没什么好说的,路是他自己选的。”
谭大太太摇摇头,语气中透着无奈,“只苦了你们,我这做娘的,真是……”
“大嫂,别这么说!”
谭二太太急切打断,眼含热泪,“我们都是一家人,何来两家话!一家人就该同舟共济,共同面对。”
她本是边疆孤女,那片广袤而荒凉的土地,风沙与日暮相伴,生活艰辛异常。
幸而命运垂怜,谭家的马车偶然间驶过她的世界,如春风化雨般,给予了她温暖的收留。
从此,边疆的风沙不再是她生命的全部,转而成为了谭二太太,生活在温润如玉的庭院里,享受着往日不敢奢求的安稳与尊荣。
她深知,若非谭家这突如其来的慈悲,自己恐怕早已在无常的边疆风沙中化作尘土,无声无息。
因此,即便前方等待的是未知且凶险的旅程,哪怕是共赴黄泉的绝路,她亦毫无怨言,心中只有感激与坚毅。
这份决心,如同边疆那永不屈服的胡杨,深深植根于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