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们半信半疑地接过账本,顿时睡意全无。
原来,他们两房不单单有产业,规模还不小,多半在外乡发展,难怪他们此前并未得知。
老太太见状,也不由得心中一惊。
以往逢年过节,两房送来的珍稀贵重礼物不少,但老太太一直以为那是他们拿侯府的钱置办的,纯粹是礼尚往来,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而今,面对眼前的两叠厚厚的账本,再细看其数额,老太太后悔不已。
“你们——”
霍大郎恭敬行礼,打断了老太太的话:“娘,这几年我和二弟用心经营,也算小有所成,这些产业都在外地,娘不必再说我们是靠着侯府的光,我们自愿交出两成作为分离的条件,已经是我们的极限,娘无需多言了!”
这话一出,老太太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的本意可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坚持分家罢了!
明明一家人,为什么要闹到这步田地?
老族长们纷纷面面相觑,轮流劝解。
然而,霍大郎跟霍二郎的心意已决,任凭他们如何劝说,兄弟俩都面色冷漠,坚决要求分家。
至此,老族长们束手无策,只好提出开祠堂是件大事,需要挑选吉日。
老族长们原想着利用这段时间再努力安抚两房,或许能让兄弟俩回心转意,岂料二人连这套都不吃,甚至提议让族老们先休息,待天明便即刻开祠堂。
瞧着他们急不可耐的模样,老夫人心底不由得涌上几分真切的寒意。
谭羡鱼哪管老夫人脸上的阴霾,事儿一敲定,便上前微微欠身:“母亲大人,媳妇真是累得慌,明天家族祠堂那事,媳妇就不参与了。”
老夫人面色难掩不悦:“你是三房的当家主母,怎可缺席!”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那档子事嘛。”谭羡鱼轻叹一口气,“媳妇身子乏得很,这天色又晚成这样……”
再拖下去,公鸡都快打鸣了,谭羡鱼可不想为了这家子的事再损耗自己的精力。
她口中的“那事”,外人或许不明就里,但老夫人跟三房心里跟明镜似的,个个面色都不太好看。
“羡鱼啊,”霍容恺欲言又止,“这样的事情,怎好挂在嘴边说呢?”
谭羡鱼叹了一口气,语气温和下来:“可我真的难受,到时万一失了分寸,岂不是更尴尬。”
“要是到时真有什么状况,别人问起,总得有个说法,那……”
霍容恺见状,也不好多言。
毕竟那件不光彩的事情,是他自己一手促成了的:“……那你就明天好好休息吧。”
谭羡鱼行了个礼,利索地转身离开。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谭羡鱼已是疲惫不堪,在抱琴的帮助下摘下首饰、换上宽松的衣裳,干脆一头栽倒在床上。
半梦半醒之间,她被人拥入个宽厚且温暖的怀中。
戚霆骁搂着她,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眼睛也没睁一下。
“再拖一会儿,马上天都要亮了。”
谭羡鱼因睡得太晚,第二天快接近中午才醒来,身旁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余香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