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织站在后台上,身上穿着大红舞裙,脸上抹着淡淡地红色的眼影,她的手和脚都在抖,抖个不停,可能是有点紧张,她看着镜子里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淡棕色的地板不断反射着舞台探照灯的圆形光束的光芒,红色的幕布缩在一起,女孩们努力的向世界展示着自己的妙美的身姿,台下的观众像是数着拍子,噼里啪啦的鼓着掌。
加油..你可以的,你完全可以..纱织嘴上鼓励着自己,躲在舞台的后台里,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对着动作,这时候该跳,这时候又该蹲了..她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的悄摸摸的瞟向台下,盯着观众席上那个空荡荡的蓝色座位,那个最想要有人坐在那里的地方,可是该遵守约定的男孩像是顽皮的孩子,对着母亲挥着手,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女孩有些累了,她坐在道具箱上开始休息,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两条腿慢慢踩上了箱子,两只手慢慢抱住膝盖,红色的舞裙包着弯着的双腿。
他可能是有点忙,路上有点事情,反正怎么都有可能啊,反正,他没有来了,不知道跑到哪里来了..他到底怎么了,生病了,不舒服?或者失故..她脑子像是发烧了,稀里糊涂的乱想,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她想到了一个最糟的想法
他不愿意来了,或者说他不要自己了..
不可能,不可能...就算谁都不要我,他都不可能的丢下一个人,因为,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好朋友之间是不可能抛弃的!他可是我唯一的朋友,我!..脑子里某些东西东西断掉了,她觉得脑袋好痛!痛的要命!怎么会这样么痛!
她呼气好像突然变得急速,她喘不过来气了,女孩要命的揪着自己的胸口,浑身直冒冷汗,一瞬间心脏似乎都要停下来了,就像站在角落拐角,听到你的唯一好朋友在和同班同学说,那种人才不是朋友什么的,你只能蹲在那里,等他们聊完,再咽下眼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跑过去问着怎么了差不多痛苦。
孤独的可怜鬼就算一个纽扣消失都会疯掉的,因为她真的什么都快没有了。
“不可能,不可能!”
她像是想要验证什么,急忙忙地拨打着昭堂的电话。
“抱歉纱织,我马上到了”
“快接啊....”
“额...纱织,我好像迷路了,你在哪来着”
“快接啊..”
“路上扶了老人”
“快接啊!”
“我已经不想来见你了”
男孩冰着脸,一把推开了女孩,女孩倒在地上,男孩从女孩旁边慢慢路过。
“啊!”
‘连最好的朋友都抛弃你了,你真是个惨到家的女人’
黑暗中似乎有诗人在感叹。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手机的提示音依旧冰冷刺耳,女孩的手臂的轻轻垂下,粉色的长指甲的手指轻轻按下挂断键。
....
“不要!不要!不要死啊!”
美里又一次死在他的面前了,碎肉混着鲜血,撒了他一身,只不过现在的他,还站在那个风一直在刮着的阳台,眼看着女孩跳下去去死。
他又一次的朝着前方伸出手,可女孩依旧选择跳了下去,他跪倒在地,看着手掌心上的鲜血和尸体。
“对我是..我就是..我好废物啊..”
他无力的嘟囔着,跪倒在地
“都怪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啊!你个废物,窝囊废!”
女孩的尸体明明不会动,但似乎还在讲话,在咒骂着他。他蘸着手掌心上已经不知道是谁的鲜血,用手指在顶楼的水泥地上写下一个‘1’和两个‘0’,第一百次,那个女孩死在他的面前已经是第一百次,每当她死了以后,男孩就会再一次回到这个顶楼,然后眼看着女孩再去死一次,就这样无限重复。
他脑子有些混乱,他刚才在哪里,在干什么,他只记得,他不希望女孩跳下去,然后下意识地拉住女孩,可女孩每次都会用力的甩开他伸出来的手,然后毅然决然的从这里跳下去,摔的粉碎。
他依旧阻止不了那个最糟糕的结局。
这是个梦吗,兴许是吧..这要是个梦,也是个糟糕透顶的噩梦。
周围似乎被迷雾包裹住,他又一次站在顶楼上,顶楼的风还是那么让人熟悉,有些发湿,女孩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露出那个无比悲伤的侧脸,这个侧脸,他好像见过好多次,是叫纱织吗?不对,不是她,她的名字..是美里?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只是两句话,是完全劝不动一个想死的人”
女孩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的嘟囔,时而摆着对着天空,时而对着大地,又时而对着空气对话,她似乎完全看不见昭堂的样子,只是一个人在一个空荡荡的剧场里孤独的自我演出。
男孩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跪倒在地,看着女孩的临场表演,可是再棒的表演看一百次,他也会腻的..他也是正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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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他这次彻底摆烂了,明明在眼前,一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却就是救不到,而且还是一百次,无论谁都会绝望的。女孩又一次跳了下去,可男孩这次没有阻止,他坐在天台边上,仰躺在冰凉发灰的水泥地上,两只腿伸出阳台,用手臂遮着脸,一股子眼不见心为净的感觉。
“你累了吗?”
有人好像在问男孩
“累了..为什么我在做这种蠢事啊,救人啊,劝导少女之类的东西,我很不擅长的”
男孩遮着脸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