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骜川?”
“晏骜川?”
南许推搡着床上男人。
“软软——”
晏骜川从床上惊坐起,面色苍白,眼神茫然地落在南许的脸上。
“……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还在这儿?”
南许都懵了,“平日里不是你叫我起床吗?今日时辰都晚了,我就说怎么一觉睡得这么舒服,跟回娘胎了似的,
一睁开眼,太阳都晒老子屁股了,差点烤焦了,你昨晚打鬼去了?”
晏骜川扶额,紧皱眉头,“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南许叹了口气:“你怎么回事?做噩梦了?”
晏骜川嗯了声,眸底跟着一沉,“梦到她出事了。”
“阿枳?”
南许安抚道:“这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阿枳同乔乔在一起呢,能出什么事。”
“……”
晏骜川深吸一口气,“赶紧动身吧,今日迟到了,先同刘将军解释一下。”
两人叫来老陈,赶到龙卫大营,往日大营受训,总是见诸多方阵,今日却并未瞧见。
“今日该不会是休沐,我给忘了吧?”南许惊恐问。
“哪里天天能休沐,前段时日不是才休过。”
晏骜川巡视大营,瞧见守营的小兵倒是变多了,往刘坤的主帐一路走,仍然没有见到操练的队伍。
只是兵士面庞个个沉凝,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气氛越发不对劲。
“奇了怪了,往日总会有人在这儿操练,今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南许也发现了事情不对。
晏骜川深吸一口气,两人已然走到了刘坤的帐子前,他先出声,才将大帐帘子撩了起来。
“刘将军,今日我们来迟……”
晏骜川的话还没说完,先被里头的男人打断了。
“阿川,你们来了。”
晏骜川一愣,再抬眼,晏珺、关赤还有刘坤都围在沙盘和堪舆图边,面色凝重。
“二哥哥,你怎么来了?”南许茫然地看着对方。
“探子回禀,南蛮大军,正朝着临安府袭来,昨夜明州知府得报,紧急传讯来临安府,
一夜之间,明州被劫掠,百姓伤亡惨重,南蛮之徒歹毒,一把大火,将明州烧了,
为挑衅大晋,将明州知府的尸身刺穿,做成了……”
晏珺的视线落在两个年轻人的面庞上,深吸一口气,缓声道:“行军旗帜。”
“混账!”
晏骜川手掌砸在桌案上,沙盘随之颤了颤,大帐中,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昨日分明还是日朗风清,此时此刻,便已然变了天。
“他们怎么敢……”南许攥起拳,“那帮畜生。”
“现如今,所有兵士需得做好迎战准备。”关赤按住晏骜川的肩膀。
“不要过于愤怒了。”
刘昆沉声:“现如今,我们不要自乱阵脚,南蛮虽然人数多,但多年来,一直被大晋压制着,
骨子里仍然是畏惧大晋的,咱们只要稳住自身,就不会输。”
“这些年来,正是因为小觑了他们的实力,所以才会致使今日的局面,明州之事,
已上报朝廷,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满城风雨,不得安宁,
晏骜川、南许,你们都是龙卫军,是要冲在最前头的人,
能做到不畏死,一心报国吗?”关赤看着两个年轻人。
“从我加入龙卫军的那日起,就早已做好了为之生死的准备。”晏骜川道。
南许颔首,“我亦是如此。”
“眼下全城戒严,不得有人进出。”
刘昆有些顾虑地看向晏骜川,“听说,宋家姑娘出城了?”
晏骜川听到宋枳软的名字微顿,“没错,瑞王先前去了楚州,她去找他了。”
“楚州比这儿要安全些,若是可以,就让她暂时待在那儿,不要过来了。”刘坤考虑道。
晏骜川眸底动了动,颔首,“我知道。”
晏珺揽住弟弟的肩膀,领着人出了帐子,“阿川,阿枳运送来的兵器虽然不够,
但如今,全城戒严,阿枳那边恐怕也送不了东西过来。”
晏骜川闻言顿了下,“兄长,如今的兵器,还差了多少?”
“阿枳很厉害,几乎补了一大半。”
晏珺垂眼,“军备的事,我同关将军知会过了,朝廷会派人来驰援,这件事你不需要担心,
只是临安府军事要地,南蛮下一步恐怕就是这儿,
阿川,你真的要考虑好,接下来或许会遇到的事和危难,你必须得知道,这不是儿戏。”
“旁人不理解我,难道兄长你还不理解我吗?”
晏骜川侧头,看向晏珺,眸底沉了又沉,“京城中诸多人都觉得我玩物丧志,是个废物,
仗着晏家的风光,耀武扬威,戏蝶游蜂,裘马轻狂。
可是兄长,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自然不是。”
晏珺看着他,语重心长:“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弟弟,阿川,不管你是裘马轻狂,还是出类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