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我一个读书人,不顾惜颜面,日日来戏楼给你捧场,
他们都说戏子无情,可只有我,柳娘,只有我对你不离不弃啊,
他们背地里都笑我是傻子,可我根本就不在意那些,
柳娘,你该知道的,他们都不清楚,可你该清楚啊。”
宋枳软只听到宣郎的喊叫,起初还以为是宣郎发了癔症,没想到紧随起来的,竟然是哀怨悠长的戏腔。
“我哭坏了贤妻女裙钗,你却马蹄子踏来如泥踩,天理何在——”
这声音……
不正是她那日在秦桑露台上听到的?
“不要再唱了。”
“不要再唱了!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你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不是我杀了你,柳娘你不清楚,不是我,我根本就不想杀你。
都是因为黄散依…都是因为黄散依那个贱妇——
是她对你动的手啊——”
黄散依?
宋枳软心底一惊,听着身侧不断书写的动静,有些庆幸今日将司录参军带来了。
“我从没示意,是她强迫我的!”
“是她逼我的,我去的时候,你已经断了气了。”
“黄散依她勒死了你,她只是让我去戏楼看看她,
我从来没想过,我去会看见你死在那里。
你就那样软趴趴地躺在地上,是黄散依那个恶毒的贱人杀了你。
她嫉妒你我先前曾相爱过,
是,我是对你不忠了,可也是她勾引,你不是也在暗中对黄勇暗送秋波,
不然那个人为什么非要娶你?
你要嫁给黄勇,黄散依担心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会泄露出去,
她也害怕,我和你会旧情复燃,她这才对你下了手,
从头到尾,她都没跟我说过,我只是帮她…帮她将你挂了上去……”
宋枳软蹙紧眉头,听着里头的哭喊声越来越低。
“我只是帮她将你挂上去…伪造成自缢,我从来没有对你动过手啊,
我去的时候,你已经死透了,黄散依她作恶多端,你杀了她,
你已经杀了她了,别再对我动手了,好不好?
柳娘,我是真的…真的爱你……”
宋枳软只感一阵恶寒从腹腔底下升腾而起。
“好啊,你爱我,那就付出性命的代价,向我证明吧——”
里头传来伶人的尖笑声,越发猖狂。
宋枳软和乔风意对视了一眼,给大陶递了眼色。
“冲进去,将人摁住。”
大陶发号施令的瞬间,屋门被衙役撞开。
宋枳软跟随着人群冲了进去。
“阿川!”
晏骜川起身挡在宣郎的跟前,伶人袖间浮动,一把寒刃刺向了对方。
“去死——”
宋枳软一把将晏骜川推开。
“阿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