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起了风,司马珞俯身将女子抱在怀中,空荡了太久的心尖有一瞬间被填满的错觉,可便是须臾晃过,便被女子用力推开。
“司马珞。”
宋枳软往后退了半步,恶狠狠瞪着他,“你现在是要强求我?
就算是皇子,也不能这样霸道吧。”
“我方才不过是学着晏骜川平日里的模样,为何你对他可以安然接受,对我就不行?”
司马珞瞳仁略动,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阿枳,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眼神看得我很难过。”
“三皇子病得不轻。”
宋枳软轻笑了声,“我便不耽误三皇子养病了,先走一步。”
女子快步走向马车,蓝衣护卫对视了一眼,随即过去作势将人拦下。
“让她走。”
司马珞淡淡出声, 护卫当即为宋枳软让开一条道。
“阿枳,我会等你回心转意。”
宋枳软绕开人群,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柔敦厚的声音。
“你终有一日会知道,谁才是更好的选择。”
宋枳软没有搭理身后人,踩着车凳撩开车帘,少年倚靠在窗边,似乎是睡着了。
“陈大哥,赶路吧。”
马车夫姓陈,是老三为她寻来的车夫,听说原先是马车行里的朋友,这一路去临安府,便是由老陈护送。
“是,姑娘。”
老陈连忙驱车调转方向,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湖边的方向,只瞧见那生的好看的皇子还立在原地,无声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
宋枳软从马车上来,就瞧少年靠在车窗上闭眼休息,本以为他是因伤势难受,所以才不说话。
可接连赶路了两个时辰,快到用午饭的时候,宋枳软将干粮分给老陈,晏骜川却还是闭眼不动,像是没听见她的呼唤声。
“阿川?”
宋枳软轻轻推了下晏骜川的手臂,见人一动不动,连眼皮子都没有睁开,便晓得他是生气了。
“阿川,起来先吃东西了,等会儿还得赶路,得到了太阳落下,咱们才能到客栈里歇息。”
晏骜川这才缓慢地睁开双眼,见宋枳软关心地看着他,接过她手里的干粮,低着头吃了起来。
只是少年没说话,平日里他有不满早就发泄出来,恨不得让全世上的人都知道他不高兴了。
今日却一声不吭,只低头吃东西。
“伤是不是很疼?”
宋枳软咬了口干粮,又关心问。
“没事。”
晏骜川三两口就将干粮利索吃完,随即抱着手,又重新闭上了眼。
他不想跟她沟通,她也不好强迫,只好让车外的老陈待会儿赶车时再慢些,免得太过颠簸,让晏骜川的伤口不适。
老陈闻言连忙应下,将手里头的干粮很快咽下,随即就驱车继续行路。
快到天黑的时候,马车经过了颖昌府,宋枳软没有让老陈停下,而是出城另外找了另一家客栈。
其实城中的客栈自然是要比城外的住着舒适。
但如今宋枳软得为着两人的生计精打细算,能多省下一点钱,就能让他们的日子过得稍微宽松些。
郊外悬挂的招牌题写着多乐客栈,瞧上去朴素,但也不会太过破烂,老陈向宋枳软请示过后,就将车停在了客栈外。
“阿川,咱们到了。”
宋枳软抬手去拍少年,没想到手还没碰上少年的身子,对方就睁开了眼,抓着车窗艰难地起了身。
“我扶你。”
她连忙一同跟上。
“不必。”
晏骜川扔下这一句话,便困难地往前挪动身躯。
“在我面前,逞什么强。”
宋枳软叹了口气,连忙扶住少年的手臂。
“掌柜的,要三间厢房。”
宋枳软扶着少年进去,在柜前忙碌的掌柜的抬起眼来,见这对身着华贵,相貌好看的男女走进来,连忙起身迎接。
“二位老板,是想要什么厢房?我们这儿有一号、二号和三号,价钱都不一样。”
宋枳软给老陈使了个眼色,老陈连忙替她接过了晏骜川,往台阶上扶。
“给我们三间最便宜的就成。”
宋枳软见少年被扶上楼,这才压低了声对掌柜的说。
“最便宜的?”
掌柜的还以为这姑娘在逗他,笑道:“姑娘可是在同小的开玩笑,您几位这打扮一瞧就不俗,就住最便宜的三号房?”
她闻言面上有些发烫,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说。
宋家倒台后,宋枳软就被接进了晏家,虽然身上的银钱不多,但确实也没遇到过如此窘迫的时候。
“这……”
掌柜的眸底微动,瞧出这年轻小姑娘不好意思开口,猜到对方身上没钱,语气顿时低了几度。
“这客栈里头的三号厢房也不多了,就剩下两间,姑娘,要不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晏骜川本来就有伤在身,再挪动,只怕又会拉扯到伤口。
“你们这儿,二号厢房是多少钱一夜?”宋枳软试探性问。
“两百文。”掌柜的低头拨弄算盘,已然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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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文?”
宋枳软顿时皱紧了眉头,语气冷了下来:“掌柜的这是看我不懂行情?
我们才从城中经过,里头的客栈至多也就两百文一晚,
而且城里头的店也比您这客栈要好多了,难道你是看我年纪小好欺负?
大不了我们不住了,在城中住,宁愿多些钱,也不上当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