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杰瑞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滑出去,一只手轻轻带上房门。很轻微的,喀哒一声,夏晓珊分明听到那房门好像上了锁。
夏晓珊的心像一只气球,被重重地踢了一脚,飞向空中。那一霎,彷佛她回到了原来的公司,两眼前晃动着“黄世仁”那三厘米长的丑东西。
她的眼睛有些迷离,高跟鞋里的脚弓不自觉地,运起劲力,彷佛是要像梅西一样蓄力,拔脚怒射。
常乐看出了夏晓珊的不适:“晓珊,谈机密事首要做好保密工作。小康,嗯,杰瑞他做得就很好。你如果不习惯,咱们敞开房门谈?”
常乐转身去开门,夏晓珊脱口而出:“不用,不用开门。我,我有点不习惯,和你这么大的领导单独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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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什么叫这么大的领导!我就是一个快要退休的糟老头子。”
“瞧您说的,你精神着呢,一点都不糟。”
“晓珊,你别奉承我。在外人面前我是强撑着,回到这几间办公室里,我就原形毕露了。哎,真是不中说,哎哟,谈了一天的事儿,见了一整天的人,我这老腰啊快断了。”
常乐双手捂着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体也摇晃起来,随时可能倒下。夏晓珊急忙上前扶着他,关切地问:“哪里疼,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叫医生,咱们还得谈事情。你扶我到床上躺一会,就好了。”
“床?这屋哪里有床啊?”
“里屋有,在那扇门后面。”
夏晓珊一直以为那扇门后面是卫生间,等她推开房门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衣橱、梳妆台、沙发、小茶几等家具都是高档木料,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张做工考究的大床。床体宽大,雕琢着精美的图案。床上的床单、被套、毛毯,叠得整整齐齐。整个房间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有人天天用心打扫。
夏晓珊扶着常乐坐到床沿上。拿过一只枕头,放在床头,便要扶常乐躺下。
“哎,先坐着,缓一缓。晓珊,桌子上有两片止疼药,帮我拿来吧。”
梳妆台上,放着两片蓝色的药片。两片是相同型状的,上面刻着V字母,整体呈现菱形,显得很厚实。
晓珊倒了一杯水,把药片托在手心里:“常乐书记,是这两片吗?这种颜色的止疼药,我没有见过。”
“嗯,是国外进口的,效果很不错。”
晓珊托举着药片,想让常乐自己来拿。可是常乐没有动手的意思,夏晓珊只得喂给常乐吃药,再喂他喝了几口水。
“谢谢你,晓珊。”
“常乐书记,你身体不适,我先告辞。项目的事情,以后再谈。”
“没事,继续吧。像我这种闲不住的命,干工作也是一种止疼良方。我呀,心里有事时,就始终惦记着。如果不干完,就得加油干。新区项目,实在是拖不得啊,老徐说明天的初审会要认真准备的。”
夏晓珊受到了鼓励:“只要您下了决心,我回公司,尽快调集资金,尽早开工建设津河河谷大桥。”
常乐语音轻缓:“你是个敢想敢干的人,和我很相似。从我看到你的那一霎那时,我的决心就下了。其后,与那个唐蓉川会谈,那都是走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