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熇嫣看着沉睡的李博,不忍心叫醒他。她决定在阳台上,睡一会儿。
她抱了一床毛毯,放到榻榻米上,又拿过来用完的鸡蛋。她盘膝坐在阳台上,拨开了鸡蛋壳,里面的蛋白,已经变成了紫黑色,就像是一枚存了许久的松花蛋。
好啊,我的方法奏效了,等李博一觉醒来,肯定恢复健康。揽月的下面紧挨着山谷,用过的鸡蛋不中吃,又不能留,花熇嫣就想把剥了皮的蛋,从窗户扔到山谷里去。这些“松花蛋”,让山间的野兽吃掉,也比扔到垃圾桶里强。
花熇嫣熄了灯,拉开窗帘,西天的斜月照进来,阳台一片清辉。她轻推开窗户,一手拿起两个鸡蛋,冲着黑沉沉的山谷,用力一扔。两个紫黑色的鸡蛋,就像两块煤块,划出两道黑线,摔向山谷。
山谷里闪了一道红光,有什么东西,在半路将鸡蛋截了去。
花熇嫣又扔出两枚鸡蛋,这一次她看清楚了。半空里有一条红蛇,张口接住她扔的鸡蛋,然后吞掉了。红蛇好像很中意鸡蛋的怪味道,它吃了四枚鸡蛋,意犹未尽。红蛇扭动着身子往上来,好像腾云驾雾般,从山谷里升起来,升到与揽月的窗户差不多的高度。它歪着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向揽月里面看。
花熇嫣一笑:“这家伙今夜没捉到食物,竟然来九云天找吃的。九云天的蛇羹出名,它也敢来,不怕被捉了,做成汤羹。好吧,这两枚鸡蛋也给你了。”
这两枚鸡蛋还没有去皮,花熇嫣赶紧剥蛋壳。红蛇靠近了揽月的窗户,晃着蛇头,往里面窥探。
花熇嫣把鸡蛋往外一扔,小声说:“吃吧,吃了赶紧走,天快亮了。”她这才发现,红蛇身上还缠着一条小一些的黑蛇,两条蛇相互缠绕,好像是在交尾。
揽月外面是个陡崖,两条蛇是怎么蹿这么高的?真是奇怪。外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楚。花熇嫣好奇心重,艺高人胆大,她打算从窗户伸头出去,看个清楚。她刚探出头,就闻到了蛇身上发出的怪味。这味道很浓,很熟悉,好像是刚刚闻过。
花熇嫣一下子想起来,这不就是李博衣服上的味道吗?两条蛇见花熇嫣探出头来,急忙沉了下去,沉到谷底去了。
花熇嫣探出小半截身子,往下方的陡崖,凝神细看。陡崖之下的黑暗里,两条蛇沉下去,如同一块巨石,砸落水中,激起无数的涟漪。黑魆魆的、一团团的,滚来滚去,似乎很多蛇虫在下面轰趴,被红黑两条蛇,惊得四下散开。
花熇嫣明白了,李博衣服上的味道应该是诱蛇粉或诱蛇剂,专门诱惑发情期的蛇。
问题来了,他身上的诱蛇粉,是谁给他弄上的?肯定不是他自己,那么就是王茜云。唉,想到这里,花熇嫣叹了口气,人心难测啊。看似柔弱的王茜云,竟有深如山谷的城府和算计。
等明天见面时,找个合适的机会,我再确认一下,顺便敲打敲打她,希望她能迷途知返。
想到了这一层,花熇嫣回头看看熟睡的李博,心想:李博啊李博,今晚你真是捡了一条命啊!想想都令人后怕…算了,多想无益,睡觉!
花熇嫣拉上内层的纱质窗帘,开启了香甜的一觉。如果不是被热辣辣的阳光烤醒,她可能要睡到中午。阳光透过纱帘,烤在她的身上、脸上,终于把她从梦中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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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还在沉睡,薄薄的毛毯,被高高的顶起来。花熇嫣莞尔一笑:早上一柱擎天,李博的伤肯定痊愈了。她掀开毛毯一角,看看胸腹间的瘀伤,果然没有了。仔细看看,还有淡淡的红印,嗯,再调理调理,就完全康复啦。
“想摸就摸,偷偷看个毛啊!熇嫣?”
李博睁开眼,哈哈大笑。
“哎哟,太坏了你!嗯,你早醒了?醒了就赶紧洗漱,已经快九点了。”
“要不要,先做做早课?”
“不做,先吃早餐,然后赶路。”
“好吧,你就是不懂风花雪月,你没见人家都直挺挺向你敬礼了?”
“赶紧收起来,现在风、雪、月都没有,艳阳高照。起床啦!”
李博笑着起身洗漱:“没有风雪月,只要有花就行。熇嫣,你就是我心里永不凋谢的玫瑰花。”
他非要和花熇嫣一起洗漱,被花熇嫣赶了出来:“玫瑰花有刺,离我远点,小心扎伤你。客厅那边也有洗手盆,你去那里。快去。”
要去吃饭前,李博同花熇嫣商量:“这些马蹄银、麟趾金,要不要分给王茜云些?”
“这些不是分好剩下的?”
“我俩各取各的。她杀了红眼巨蟒,我用法阵钓了一黄四白。我在捉麟趾金时,王茜云闯入法阵,想捉马蹄银。熇嫣,真奇怪,那块马蹄银竟然化为银环蛇,咬了她。后来我救了她,逃回来。这些金银还没有分给她。你说,要不要分给她些?”
“你的东西,你说了算。”
“熇嫣,我弄这些东西,是送给你的。我们结婚后,我负责搞钱,你负责教育孩子。有了这些,咱们虽然算不上巨富,可也是富甲一方了。”
“这种不明不白的钱财,我不要。”
“这是我光明正大捡来的。不是不明不白的。熇嫣,我不会这样给你。这样带在身边肯定不方便。等咱们回到上京,我找个信得过的人,将它化成金条、银锭,存在银行里。我把存单写你的名字,交给你保管哈。哎,你还没说,给不给王茜云呢?”
“你打算分她些当封口费?”
“不是的,老子用性命换来的,怕她说啥嘛。我就是觉着她也怪不容易的,一个人来到这里开民宿,报夫仇。熇嫣,我对重感情、念旧情的女人,有特殊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