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药师的话,就像枪声。夏晓珊彷佛听见砰的一声,心脏猛地一跳,霎那间,绯红了脸。她不知道李药师的话里所指:我的屁股、细腰还是背包带,哪一个有弹性?不过,被李药师接触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很有热度,还向外蔓延着。很快,她的脸渐渐火辣起来。
李药师抬腿上车,对着送行的王广德挥挥手,然后砰的一声,关闭车门。
他低喝一声:“开车。”随即坐在了驾驶员后面的位置上。
车子驶离了公司总部,一路狂奔进了上京机场,直接开到私家飞机的停机坪。
这次,夏晓珊真的开了眼。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即使她读书读到博士,依然摆脱不了出身贫寒对她的束缚。私人飞机的豪华程度,是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她心中无比震惊,虽然平时她胸中的诗词歌赋非常多,但登上飞机的那一刻,竟然一句也想不起来该如何形容飞机的豪华,和自己心中惊骇。
或许,还是那句国骂最贴切,最应景。
此刻,蹦到她口里的,差一点就喷薄而出的形容词,就是那句“卧槽”。不不不,晓珊心想,这不是一句卧槽就能形容的,至少是一万句卧槽。
看样子,李药师不是第一次坐这架私人飞机。他对飞机里的设备很熟悉。
他对大家说:“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将在平阳机场降落。这段时间大家自由活动,想要什么可以问空姐们要,也可以自己拿。我去休息一会,没有急事不要打扰我。”
说完之后,李药师由一名空姐陪着,消失在曲曲折折的甬道后面。
夏晓珊是新人,没有入职的新人。除了她,其余的都是男同事。他们都黑着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你们不搭理我,我也不想认识你们。夏晓珊找了一个靠近舷窗的大沙发,拉起来遮光板,半躺半坐,看着地面上的景致。她坐豪华飞机的机会不多,普通飞机的经济舱简直就是受罪,很少能舒舒服服地,用上帝视角俯瞰上京的夜景。
可惜的是,今晚上京的上空有一层雾霾,将繁华的灯光遮蔽了不少。偶尔有雾霾稀薄的地方,便可以看到雾霾之下的万家灯火。只是稀薄的地方太少,就像厚厚的冰层上冻裂的缝隙一样,狭窄而隐蔽。
等夏晓珊再看到几处灯火时,飞机已经进入上京的西部山区上空,并开始急速爬升,高空飞行。很快,她的眼里只看黑沉沉的大地,连山峰的轮廓也分不清了。算了,看不清就不看了,夏晓珊关闭了遮光板,开始闭目养神。
没有几分钟,夏晓珊就睡着了。
她睡得十分香甜,甚至还做起了美梦。在梦里,她翱翔在太空之中,将后面一群追她的人,遥遥地甩开。一阵风吹过来,她没有掌握好平衡,翻身摔了下去。
夏晓珊急忙四处乱抓,想抓住什么东西,止住急速下落的趋势。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可抓的东西,急得夏晓珊睁开眼睛,在云雾里上下寻找。
两名空姐走过来,走进了她半梦半醒的昏昏视线里。空姐们温柔地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飞机要降落了。
直到这时,夏晓珊才真正醒过来。她的脚底下轻轻一震,飞机平稳落地,减速滑行。机场的跑道好像坑坑洼洼的,飞机在跑道上,颠簸了好几下。幸亏是系了安全带,否则,夏晓珊可能被颠离了座椅,头顶撞到飞机舱的顶上。
飞机停稳后,几辆越野车就开到飞机旁,静静地等候着。
李药师指挥大家,分作几批,上了越野车,然后驶离了机场。夏晓珊和李药师同乘一车,还有两名彪形大汉,一看他俩就是练家子。
李药师对司机说:“去安泰大酒店。”
司机答应一声,头前带路,领着其余两辆车,在沉沉夜色里,向着安泰大酒店疾驰。
李药师拨通了唐蓉川的电话。他刚叫了一声“董事长”,唐蓉川就打断了他的话:“李药师,你到了吗?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董事长,你还在安泰大酒店吗?”
“在,我在三楼。”
“董事长,你放心,我们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后,李药师对司机说:“快到安泰酒店了,如果有人拦车,不要停,直接冲过去。”
平阳安泰酒店是贞元矿业的产业。为了招待客户和各级管理机构,贞元矿业在离东河煤矿二十多公里的平阳城郊,选了一块山环水抱的清秀地方,建了一座大酒店。建成后,酒店的生意一直不错,餐厅客房爆满,到了周末,更是一房难求。
唐蓉川来平阳后,下榻安泰大酒店。瓦斯爆炸,加上地震引起的山体垮塌,并没有波及到安泰大酒店。这所酒店正如它的名字,的确安如泰山。
自家的产业,自己来住,就为了安全和便于开展工作。她率领着一帮人,坐车去东河煤矿,想现场勘察。由于瓦斯爆炸和引起的地震,去煤矿的道路损坏严重,她们行到半路,不得不折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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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她这一抛头露面,引起了当地村民的注意。很快,安泰酒店就涌来好多矿工和矿工家属,他们围定了安泰大酒店,里三层外三层的,吵吵嚷嚷地,一定要唐蓉川给个说法。
李药师的车,一马当先,领着车队在山路上前进。绕过一座小山,远远的看到了安泰大酒店的招牌。等驶近了,才发现酒店门口有许多人围坐,堵着门,严严实实地,酒店四周的围墙上也有人。
有越野车开来,五六个村民往路中间一站,把路卡死,要来车停车检查。
“撞过去,让我看看他们的胆气,注意分寸,不要撞到人。”
司机应声降了挡,猛踩油门,车辆发出轰鸣声,向着这群拦车的人,冲了过去。开始时,村民毫不在乎,认定了车不敢撞人。有一位村民,甚至坐在地上,把两腿叉开,示意李药师的车,往他的裆部开。
车的油门猛轰,就像一头发怒的怪兽,向他的要害碾压过来,吓得他两手撑地,猛地收腿,竭力闪开。人闪开了,头上裹得毛巾,被车风刮落,正好后车轮又压了一遍。毛巾被碾出了二三个窟窿,吓得他妈呀的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