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错苦着脸道:“这东西那么小,又沾着血,还是先放入清水中浸泡一下,才能看得清楚。”
滕仵作点头,马上把这个小东西放入清水中,过了一会,蒯错很是不情愿的伸手拿起它,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就是那种六面的陀螺骰,是夹砂灰陶质地的,造型很小巧,做工看着不太精致,应该不是什么赌具,这个陀螺骰子很可能是小孩的玩具。”
雨轻从袖中取出自制的水晶石放大镜,从蒯错手中接过那个陀螺骰,观察了好一会,目光里掠过一丝诧异,小声喃喃道:“上面竟然刻有那个符号。”
王士文看着这具尸体,神色变得复杂,“陌文是陪伴太子长大的贴身内侍,他熟悉太子的生活习惯,听说昨日有位内侍近前给太子奉茶,惹得太子大为不悦,只因茶凉了一分不合太子口味,那个内侍还被杖责了。”
蒯错摇了摇头,说道:“陌文跟在太子身边许多年,自然是有些许见识的,这种质地的陀螺骰子根本不值钱,东宫里也不会有这样的小玩意,陌文何苦把这陀螺骰子吞进肚子里,倒像是剖腹藏珠,深怕被别人抢走似的,依我看这种东西就是扔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弯腰去捡的。”
雨轻抬眸问道:“翦翦,你说这个玩具能不能帮助破案呢?”
“就凭这个,怎么破案?”蒯错无奈的说道:“这具尸体已经解剖完了,接下来就该缝合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蒯错不由分说直接拉着雨轻就走出了停尸房,然后长呼出一口气,叫苦道:“那里面实在是太难闻了,我估计要两天都吃不下饭了。”
雨轻一脸坏笑道:“翦翦,我请你喝羊杂汤吧,什么羊心、羊肝、羊肠、羊肚的,给你来上一大碗香喷喷、辣乎乎的羊杂汤,好不好?”
蒯错听到羊杂汤,一阵恶心想吐,扶着阑干,埋怨道:“雨轻,你是故意的吧?”
雨轻看他此刻的窘态,故意调侃道:“翦翦,你这样胆小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检察官呢?”
蒯错完全不理会雨轻的话,只是拿出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色,发现鼻头处有些脱妆,便补了补妆,又往嘴唇上抹了点口脂,藕荷色的宽袖大袍搭配冰透莹润的莲花玉簪,阴柔之气在他身上尽显无遗。
当王士文快步走了出来,蒯错就收起铜镜,轻轻拍了一下雨轻的肩头,微笑道:“我和士文兄还有事,就先走了,改日我会去胭脂铺子的,对了,要不要我派寒阵护送你回去啊?”
“不用了,你这么爱臭美,胆子也小,你出行时可要记得多带一些护卫。”
雨轻俏皮一笑,显得十分娇憨,迈着轻盈的步子径自转回二堂了。
王士文有些看不懂他,忍不住问道:“子猷,你又不是胆小懦弱的小孩子,在她面前装成那个样子做什么?”
蒯错冁然而笑:“我觉得这样很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