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在洛阳见过郗遐一面,交情不深,只寒暄几句,对于郗遐身边的雨轻,倒是多看了一眼,觉得陌生,也未多问什么,各自上牛车,缓缓朝城内驶去。
牛车辘辘,车内的程书面有愠色,旁边的随行小厮继续回禀道:“文若(程熙字)小郎君今早就出府去了,说是二老爷有要紧事交给他去办,这种接人送客的差使只能劳烦您——”
“程熙不过三房的庶出,因二叔膝下无子,才把他过继给二房,他倒是越发的不本分了。”
程书冷声说道:“凭些小本事,哄得二叔二婶格外疼爱他,这也就罢了,如今却要处处压我一头,去年定品与我同擢为三品,纯属侥幸,听说他马上要去洛阳谋职了,今日宴席上,我要让他当着景思先生和左大人的面,丑态毕露,看他还有何颜面再去洛阳?”
“桓之郎君,那......那个.........”小厮吞吞吐吐,想说又不敢说。
程书敛容嗔道:“溪奴,有话快说。”
“阿圆小娘子说想吃东街的酥饼,让您顺路帮她买一些来。”溪奴颔首,大气都不敢多出的,生怕程书责罚自己。
程书皱眉,说道:“阿圆太任性了,明明知道那家卖酥饼的关门了,还非要吃这个,真是没事找事。”说着又吩咐了溪奴几句,溪奴点头,便先行下了牛车,径自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在一处院子里,种着许多梅树,红梅绽放,阵阵幽香,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秀美少女正徘徊在梅树下,移步间身姿曼妙,几瓣梅花落在她的裙裾上,她黛眉微蹙,轻轻拍了一下,又是一声莫名的叹息。
此女正是程圆圆,待到年底,她便要嫁入范阳卢家,未婚夫却不是自己钟意之人,这样的心情无人能够了解。
她的长兄倒是时常劝诫她,还常说她‘越得不到,越想要得到。’这种作怪心理,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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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我前几日让你吩咐花匠在这附近栽种些茶花,你难道忘了?”程圆圆嗔问道。
小婢忙解释道:“奴婢没忘,只是还没有找到小娘子说的那种雪白茶花,你一向不喜有瑕疵的东西,所以才——”
“罢了,派人继续找寻便是。”
程圆圆摆摆手,然后朝前面的水榭走去,阿念紧跟在后面,忽然想起一事,便含笑道:“方才桓之郎君出府前,好像说昨日卢家遣人送来许多礼物,虽然迟了些,总归是一份心意。”
“我才不稀罕卢家的东西,”程圆圆继续走在前面,一脸不屑的说道:“除非是他送与我的,其他我一概不要。”
阿念口中喃喃道:“子谅(卢琛字)小郎君如今在邺城,恐怕是不会送东西来了。”
程圆圆明明知道自己与卢琛早就不可能再有什么瓜葛了,可是她的心里就是放不下。
这种放不下绝非是单纯的痴恋,而是少了一种可以炫耀的资本,卢琦根本不可能与卢琛相提并论,就好像她本来是站立在舞台中央最耀眼的那颗明星,突然就散场了,喝彩的观众也离她远去,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