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遐也端起一杯,喝了一口,明明还是同样的味道,今日却觉得有些苦了,他失望的放下茶杯,单手支颐,思考着一些事情。
“季钰小郎君,有一封您的信。”阿九双手恭敬的递过去。
郗遐接过来,定睛一看,这熟悉的字迹,让他的心有些乱了,他快速拆开来看,信纸上几行娟秀的小楷,竟透着一丝哀伤的气息,信上只说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具体何事并未提及,就是没有提及,才让人不得不深思其中缘由。
“何时送来的?”郗遐抬眸问道。
阿九颔首道:“好像是一大早有个丫鬟跑来把信交给门房的。”
“为何现在才交给我?”声音提高,面露愠色。
“因为要去沏茶——”
“不必再说了!”郗遐紧紧捏着那封信,神色有些慌张,踱着步子,他从未觉得如此不安,信纸都快要被他揉碎了。
胡瓒见他如此模样,心想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也不好多问,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洛阳城外,有一处庄子,掩映在一处竹林中,简室内,一名花青衣袍的少年正临窗下棋,一个人布局,一个人破局,寂静的只剩下滴水的声音。
步履轻轻,一袭白袍少年立于门外,双手背在后面,手里还拿着一幅画卷,轻咳一声。
屋内少年起身,望见他,展颜一笑,躬身施礼道:“士瑶兄,怎么今日得空来?”
“世礼兄,又在一个人下棋,岂不觉得闷?”陆玩淡淡笑着,拿出那幅画卷,递给他,笑道:“近日作画一幅,请君品鉴。”
花青衣袍的少年名叫阎维,乃昔日太傅杨骏舍人阎缵幼子,因杨骏之事,阎缵被罢官去职。
当年杨骏被杀后,没有人敢收尸,只有太傅舍人巴西人阎缵安葬了他,实乃忠直之臣。
如今常隐居于此庄园,极少再与洛阳城官员来往,陆玩得以与阎维结识,还是因为刚来洛阳之时,独自带着黄耳出城散心,偶遇到在林间下棋的阎维,二人对弈了几次,难分伯仲,久而久之便相熟了,陆玩知他喜欢作画,就时常带着自己的画作与他切磋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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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维慢慢展开画卷,是一幅云峰秋韵图,独得翠云峰之精髓,诗情画意凝入笔端,纵情挥洒秋日云雾,松石挺秀,云山烟树,静谧朦胧,或点染或借势,水墨交融,浓淡相宜,云卷云舒,让人耳目一新,回味悠长。
“好一幅云峰秋韵图,士瑶兄的画作当入上品。”阎维惊叹道,“吾不如也。”
陆玩摇头笑道:“世礼兄谬赞,不过中品之作罢了。”
然后撩袍跪坐一旁,斟了一杯茶,环视一周,简洁的陈设,唯有书架上堆着些厚重的竹简,他不禁问道:“听闻令尊曾为太傅舍人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