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这个冬末春初的时节,陆严河答应了岳湖台,如果岳湖台能够拿到《六人行》系列的版权,就跟岳湖台进行合作,重启《六人行》系列。
又跟Maxine达成一致,对《鱿鱼游戏》第二季和第三季除中国大陆以外的全球流媒体版权,签订了意向性协议。嗯,作为签下这份意向性协议的条件,陆严河什么都还没有做,就轻轻松松地拿下了五千万美元的创意顾问协议。当然,这笔钱不会一次性打给他的,将根据第二季和第三季意向性协议签订、正式协议、开机和交片四个阶段分别打款。
这笔钱跟《鱿鱼游戏》的版权无关,也跟陆严河作为演员艺人的演艺活动无关,不需要跟任何人分成,陆严河一个人拿。
陆严河只有一个感受。
难怪人人都在追求大爆款。
大爆款=赚麻了。
谁不想赚麻呢?
不过,说起来,从灵河这小半年的运行情况来说,真正赚钱的还是版权运营。
像《人在囧途》《胭脂扣》这些电影,以及《鱿鱼游戏》这部剧,虽然每一次的版权授权费不是很高,看上去没有那么高额,但关键在于,它们积少成多啊。
不说衍生版权,光是播放权,在电视台播一次,就要给一次的播放使用费。也是这两部电影,陆严河才知道,原来在飞机上播也是一样要给使用费的。更不用说,这两个电影还被一些商务品牌盯上,想要进行联动合作。
陆严河看着公司的财务报表,深吸一口气。
现在,那些开发《十七层》主题游乐园的公司,也来跟他们要《鱿鱼游戏》的授权了,想要开发一个《鱿鱼游戏》主题游乐园。
陆严河都可以想象到,随着公司拥有的IP版权越来越多,后续这个公司的价值会有多高。
他作为一个演员,片酬再高,在这家公司的收益面前,可能也不算什么了。
陆严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这种感受。如果说演员的片酬曾经因为经常在新闻上看到,所以虽然多,却并没有超出他的想象,那经营一家公司,从这些版权运营上得到的更夸张的收入,却让他有一种不实际的感觉。
陈梓妍对他的这种感觉,评价只有一句话,每个人在得到第一笔超出人生想象的财富时,都会在兴奋、飘飘然的同时,感到不安,担心这是一笔意外之财,不属于自己。
要怎么消解这种感觉?
很简单,多赚几次,让它成为习惯。
陆严河听了,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
周一,工作日。
陆严河回学校,办理一些跟毕业相关的手续。
他许久没有回校,让习惯在校园里看到他的同学都有点不习惯了。
自从明确了不读研以后,陆严河确实也很少来图书馆了。
专业书那些东西,他也不敢扪心自问地说自己真爱看。
他还是偏好可读性强一点的作品。
辅导员陈时秋笑着说:“我今年跟你一起毕业。”
陈时秋担任的是他们的辅导员,同时也是振华大学的在读博士。
陆严河惊喜地问陈时秋:“陈老师,你也是六月毕业吗?”
“我比你们稍微晚一点,我预计下半年答辩,年底毕业吧。”陈时秋笑着说。
“祝贺陈老师!”陆严河问,“陈老师,那你毕业以后去哪儿?”
“我去津口一所高校做讲师。”陈时秋说,“刚拿到那所高校的Offer。”
“太牛了!”陆严河惊喜地说,“那以后我去津口就找你请我吃饭啊。”
“随时欢迎。”陈时秋笑着点头。
这四年的时间,陆严河给了陈时秋太多的惊喜。作为一名明星艺人的辅导员,陈时秋一开始还颇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有些焦虑。不过,陆严河的省心程度,也是超出了他的预期的。陆严河从不旷课,需要请假的时候,永远提前按流程走完所有的手续,平时也是规规矩矩地上课、自习、待寝室里,不是陈时秋预先想的那样“神出鬼没”。
而事实上,作为一名辅导员,尤其是在振华大学的辅导员,他反而因为陆严河和苗月这两个名人学生,得到了很多预想不到的好处。
在学生培养这一块,振华大学其实不缺利害的、有才华的学生,太多了,每个学院都有一大把。但是,能够像陆严河和苗月一样在本科生阶段就拿国际权威大奖的,还是跟他们所学专业息息相关的大奖,这是极为罕见的。
陆严河和苗月作为文学院的学生,都在本科生阶段以编剧作品拿到了影视行业的大奖,这让各项材料都有亮点可以写不说,还能充分地展示出振华大学的培养能力。
要知道,跟其他的明星学生不一样,陆严河和苗月都是正儿八经考上了玉明,又扎扎实实地在玉明上了四年学的学生。他们不是来玉明镀金的,玉明也确实是他们这四年不可磨灭的成长土壤。网络上还流传着大量陆严河在图书馆、自习室、教室读书、写作的照片呢。
从陈时秋办公室办完事出来,走在校园里,陆严河忽然蓦地有些感慨——
再过几个月,他就毕业了,不是这所学校的在校生了。
以后再回来,那种感觉就不一样了。
就像他现在回十三中,肯定不是读高三的时候,那种这个地方属于他的熟悉感了。
陆严河在学校里走了走,逛了逛。
他还远远地看到了王霄和林淼淼在咖啡馆外的露天桌子那儿坐着,默默地感慨了一句,春寒料峭的,也不嫌冷,在室外坐着。
到底是热恋期的情侣。
陆严河没有上前去打扰,就默默地绕开了。
寝室里,毛佳阳和周木恺都在。
今天要回学校来办事,陆严河早就跟他们说了,也约了等会儿一起吃午饭。
周木恺还在改他的毕业论文。
很多人改论文,都是去图书馆,周木恺反而在寝室。
因为陆严河大四基本上不在学校待着,肖靖又去了英国,平时寝室里顶多就两个人。
毛佳阳还是一个基本上都不在寝室待着的人,寝室环境比图书馆还要安静。
“你的事情办完了?”看到陆严河回来,毛佳阳立即问了一句。
陆严河点头,说:“办完了,时间还早呢。”
毛佳阳:“是挺早,才十点。”
陆严河打了个哈欠,说:“我先上床趴会儿,等会儿咱们十一点半出发吧。”
“行啊,你昨天晚上没睡好?”毛佳阳问。
“写剧本写得太晚了,没注意时间。”陆严河说。
毛佳阳点头。
陆严河虽然在宿舍里住得少了,但以防万一,他宿舍这边还是一应俱全的,陈梓妍定期也安排了人过来给他换换被褥、抹一抹桌子之类的。所以,碰上现在这样需要休息的时候,陆严河也随时可以休息。
他脱了鞋,上床就睡了。
冬天,一到暖和的地方就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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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严河好像回学校了。”王霄刷着手机,看到学校论坛里的消息,跟林淼淼说。
“嗯?”林淼淼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知道,有人在学校里看到他了。”王霄说,“给他发个消息,问问他在哪。有段时间没有见他了,问问他,中午要不要一块儿吃饭。”
大概十分钟以后,王霄皱起眉:“他没回我。”
林淼淼:“他可能没顾得上看手机呢,难得回来一趟,估计很多人都在找他。”
而林淼淼口中很多人都在找的陆严河,此时此刻正躺在自己寝室的小床上,睡得怡然自得。
王霄说:“我听说陆严河毕业的时候会给学校捐钱。”
林淼淼有些惊讶,但不意外。
“其实以陆严河现在的社会知名度和影响力,他不给学校捐钱才比较让人奇怪吧。”林淼淼说,“我有一次还在网上看到,陆严河现在赚这么多钱,还总是给自己营造一种平民生活感,很虚伪。”
王霄:“……什么玩意?平民生活感?”
“对,因为……大概在这个人的理解中,一个像陆严河这样有钱的人,出行都应该有一个人数众多的团队为他做服务。他也不应该频繁地出没于被报道出来的那些小店里,更不应该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样,一会儿跟同学聚会,一会儿又被拍到从KTV出来,还发生了几个人去电影院结果被认出来造成围堵的情况,总而言之,就是那些意思。”
王霄哭笑不得,“所以,陆严河就应该消失在大众视野中,只能被偶尔在一些与平时我们生活截然不同的场景里看到?”
“那个时候,他就会被以另一种方式解读了。”林淼淼淡然地说道。
王霄正要说点什么,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欸,严河回我了。”王霄打开手机一看,“他中午已经跟他室友约了,问我们要不要一起。”
林淼淼说:“他跟他室友约好了,算了吧,我们跟他室友又不熟。”
“行,那我就这么回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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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毛佳阳和周木恺一起在学校的一家餐厅吃了顿饭,陆严河问:“回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搬寝室?”
毛佳阳说:“我没想好呢,有点烦,我六月底就要把东西都给搬走,却要到八月份,才能把东西东西搬到新寝室去,要是能够直接无缝衔接就好了,现在我还得先把东西都搬回去,到时候再带过来。”
“这没必要啊,我在孜园桥租了房子,就在旁边,到时候你们如果需要寄放东西,可以先放到我那儿去。”陆严河说,“等你们开学了再来拿就行了。”
毛佳阳说:“你不是跟李治百和颜良他们住一起吗?我们把东西放在你那儿也不方便吧。”
陆严河:“没事,我又租了一个房子,准备跟思琦一起住,有很多空房间,本来我们也都还没有住进去呢,随便放,它现在还在搞装修。”
毛佳阳闻言,立即笑了。
“那就太好了。”
周木恺说:“《跳起来》编剧部搬到岭羊区了,他们甚至给我在那儿弄了一个工位,我准备把东西先送到那儿放着,开学了再弄回来。”
“反正你们两个都是保本校,都放孜园桥去方便。”陆严河说,“岭羊区也太远了,你去那儿上班吗?”
“没事的时候还是过去看看吧。”周木恺说,“现在很多人的精力都放到别的项目上去了,真正把主要精力放在做杂志上的只剩下我和徐子君带着一些兼职编辑在做了。”
陆严河:“得亏你来了。”
周木恺说:“我们准备再招两个全职的文字编辑,虽然我现在做着全职的工作量,实际上还是没办法全职,有的时候,急事一来,我时间不方便,就只有徐子君一个人在顶。”
陆严河:“我听说之前《跳起来》还来咱们学校校招了。”
“是的,但大家真正感兴趣的还是媒体那一块儿,对杂志感兴趣的并不多。”周木恺说,“因为大家也都知道,出版是夕阳行业,每况愈下,《跳起来》能维持现在这样的规模,也全靠之前的基础,以及跟演艺圈关系比较紧密,经常能够上热搜,或者是拿到一些大稿,引起一些关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跳起来》的销量还是稳定的吧?”
“嗯,这个还好。”周木恺说,“各大自媒体现在也在反哺杂志,别的品牌要到他们那儿打广告,广告位的价格都是几十上百万的谈,我们都从来没有花过钱,每出一期《跳起来》杂志,各个号都在发广告。”
光是听周木恺这么一说,陆严河就能够想象这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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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同学一起吃饭,见面聊天,让陆严河很舒服。
平凡的、普通的生活,陆严河肯定是不可能拥有了。
但是,真实的、纯粹的同学感情,陆严河还能够从他们身上获得,这是最难得的事情。
陆严河跟他们吃完饭,就在饭店门口分了手,没有再回寝室,直接去健身房了。
《焚火》三月开拍,陆严河演的虽然是一个术士学徒,但也有一些动作戏,所以,一方面是对他的身体灵敏度有要求,另一方面,是陆严河自己的习惯,进组之前,除非是角色要求,否则都尽量让自己的形象保持在最佳状态。
等他健完身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陆严河在健身房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把脏衣服扔进健身包里,背到身上,走出健身房,邹东的车已经停在地下停车场。
“嗨,东哥。”陆严河上了车。
邹东还笑着问呢。
“你怎么突然来健身了?”
陆严河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耳熟的,就像是他会对李治百所说的话。
“……”
“我就不能来健身吗?”陆严河有些怨念地问。
邹东哈哈笑了一下,没说话。
在这个时候,邹东没说话的效果比说话还强烈。
陆严河:“……”
他说:“为下一部戏做准备呢,练练体型。”
邹东恍然大悟:“我说呢。”
陆严河反问:“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保持一个健康的身体,你会信吗?东哥。”
邹东又哈哈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更讽刺了。
陆严河很郁闷。
在他眼中,李治百是一个懒得让人不相信他会主动去健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