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任下山,法衍仅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小子这里在偷腥,不过,这年代厉害的男人很少没有偷腥的,法衍朝山上看了一眼,那林中隐隐约约一个院角露出在外。
当张任一行抵达汉中的时候,就有人来报,雒阳送来一个尊贵的客人在龙门客栈天字一号房间。
“天字一号房间?”张任一皱眉,这是有规定的,这个包间只能皇族中人,或者自己张家人才能入住,还是雒阳送来的,弘农王?不现实啊,这才几天时间啊?总不可能让信鸽将弘农王送来。
“走,去看看!”张任反正要送法衍回去休息,这些时间法衍一直颠沛,着实累了。
汉中龙门客栈,天字一号房,一个少年看着这个奢华的房间,这个客栈而已,感觉比嘉德殿还要奢华呢?琉璃摆件不下十个,还有其他珍珠器件,茶叶也是关中仙毫,饭菜味道甚至比御厨做的还要好。
弘农王刘辩短短五个月,经历了失去父皇的心疼,经历了登上至尊宝座的,挥洒着手里的权利,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然还是有人盯着,但是群臣跪在自己的脚下,那种感觉如在云端之中,甚至后宫宫女们也殷勤了许多,忽然之间被拽下宝座,自己弟弟上去了,自己还在下面跪拜自己年仅九岁的弟弟,这种滋味,却是极其不好受,后面自己被软禁,众人看向自己如无物,或者死物一般。
“汉中太守,平城侯张任求见!”一个守卫进来说道。
“平城侯张任?”这个名字已经好几个月没出现在自己耳边,自己也只有前几天才希望此人来保驾,可惜一直没有出现,现在明白了,是他救了自己。
“让他进来,让他进来!”刘辩突然感觉到一丝机会,父皇身前最后的时间一直跟此人在一起,他知道自己才是父皇亲口答应下来的皇位,受命于天的天子。
张任一到龙门客栈就有人告诉他,天字一号房现在住的就是弘农王,张任马上明白,这次邢飞通过贾诩,调用了沦波舟,现在能调用的了的只有贾诩了。
法衍听到是弘农王都不敢相信,但自己是廷尉左监,在新皇继位的时候参与过大典的,看见过弘农王本身,这骗不了自己,于是跟着张任进入天字一号,进入之后顿时被这天字一号房间的奢华吸引住。
身前的少年,法衍认识,这就是弘农王,没想到弘农王落魄到如此境地。
“参见弘农王!”张任正准备跪拜,法衍瞬间反应过来,眼前真是弘农王,马上跟着张任拜下,心里定下来跟着张任了。
“平城侯,不,师叔,万万不可!”刘辩立即拉起张任,不让拜下。
“这礼仪不能废!”张任突然很执拗。
“师叔……不,姑丈,对!姑丈……”刘辩有求于张任,突然想起张任另外一个身份,这是外人不知道的身份,而且这个身份明显比师叔还亲近。
“师叔?姑丈?”法衍愣住了,自己怎么不知道,啥时候这平城侯是弘农王的师叔,或者平城侯娶了哪个公主啊?法衍一头雾水。
“弘农王……”张任本来就没想跪拜,所以只是一辑。
“姑丈……”弘农王突然哭了起来,“那董贼可恶,将朕……拉下帝位,还玷污母后,杀死母后,求姑丈出兵!”
“弘农王,臣只是一个小小的汉中太守,刚来不久,兵甲只有三万,而且都是新军,跑出汉中,或许在西凉大马面前撑不住一个回合,就没了,这你应该知道啊!”
“可是父皇让你救我啊!”
“所以你才在汉中啊!”
“可是你的手下也太粗鲁了,把朕打晕,还绑住,蒙上眼睛,一路上上下下,想在空中似的,到了这里,让人看着朕!”
张任当然知道邢飞打晕刘辩,是为了保住沦波舟的秘密,只是这邢飞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打晕弘农王,毕竟他曾经是天子,虽然能理解,但是这要找个机会教训,不然以后无法无天了,他难道就不能将弘农王通过陆地送到关中?
张任心里的教育教育,很快他自己都忘记了,而邢飞胆大包天是因为跟他主人学的。
“这臣会责备此次救援的负责人,不过,弘农王啊,你在董卓手里多危险,你是废帝啊,他等待大家不关注你的时候鸠杀你,他们也是迫于无奈啊,怕你反抗吧!到了这里,你跑出去不久,大家都知道你在汉中,这就麻烦了!”
“但父皇给了你一份特殊圣旨……”
“你也知道存根不在皇宫,这圣旨现在拿出来,想让我找死不成?”张任没有解释圣旨,那上面根本跟刘辩和刘协没关系,只是证明刘循也是自己的血脉而已。
“那怎么办?”刘辩一下子坐在旁边的座椅上。
“弘农王,你这五、六个月,从天子变成囚徒,还没看透么?”
刘辩一愣:“看透什么?”
“弘农王在这休息休息,到时候臣安排你去找你师父!”
“姑丈,你应该举起号召大家共同讨伐董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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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把臣另外一个侄子,或者说弟子拉下宝座,让你坐上去?”
“朕记得了,你还是皇弟的老师,当然舍不得这帝师之位了!”刘辩多少有些冷言冷语。
“帝师?”法衍又愣住了,这张公义居然还是当今天子的老师?自己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当初鸿都门学有一个皇子,没想到这是真的,是协皇子,不,是当今天子也参与了那场比试,难怪,当朝驸马也给他打工,如此尊位居然没多少人知道,不是弘农王,自己根本不知,如此低调,居然为了留下自己做了这么多工作,心里顿时感激起来,毕竟这时代,士为知己者死是深刻在士族脑子里的,而张任正是法衍的知己。
“帝师之位有何值得留念的?还不如在这汉中快乐!你成就了天子,俯视人间,也被拉下来,随时可以被杀的废帝,你这几天想想,有何区别,想明白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找三师兄,或许你会多明白一些!你在清虚观呆了多年,难道没这感悟?”张任心里一叹,毕竟是少年心性,这些日子过的太好了,忘乎所以,当然将当年在清虚观所学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