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锦,有人告发你严记工坊窝藏人犯且男女同场有伤风化,我等奉县尊大人之命前来搜查!”
“全都给我抱头蹲下,男左女右。敢有乱动不听招呼的,一律抓回大牢……”
安化门内大安坊,原本正忙得如火如荼的严记工坊内,此刻却是又一次被一群装腔作势的衙役打破了平静。
之所以说又,那是因为自中秋过后,类似的场景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两次了。
“喵的,什么宽厚仁慈,都特娘的是营造出来的人设!老子不就没答应你的招揽么,出出气也就算了,这他娘的还没完了是吧?这要是耽误了老子挣小钱钱儿,老子管你是太子还是皇帝……”
看到打着搜查的名义装模作样四处乱翻的衙役,认定了这就是太子朱据授意、目的就是想要逼迫自已就范的严锦,此刻也是被这接二连三、没完没了的打击报复给弄得有恼怒了。
“秦班头,咱工坊的人可是全都有照身牌的,怎么可能窝藏人口。至于那什么有伤风化那就更是扯淡了,你看看这些大婶大妈的,哪个像是……”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儿难缠。恼怒归恼怒,该打点的还得打点。迅速来到为首班头跟前开口辩解的同时,两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也是熟练无比的塞到了对方手中。
“都他娘的给老子注意着点儿,咱们是衙役不是地痞流氓,让你们搜查不是让你们来锦哥儿这里搞破坏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飞快的瞥了一眼手中的银票面额后,刚刚还一幅公事公办模样的班头,转头就呵斥起了一众野蛮执法的手下来。
“真是对不住锦哥儿了,上头有命令,老哥我也是身不由已……”
呵斥完一众手下后,如同变脸一样,这秦班头随即又笑容可掬的向严锦赔起了不是来。
没办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段时间以来,这秦班头从严锦这里收下的好处可不下数百两,能不对他这大金主笑脸相迎么?
“无妨无妨,老哥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不过还是麻烦老哥跟兄弟们帮忙留意下这诬告小弟之人……”
虽说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是东宫太子为了逼迫自已就范在使坏,但这么多银子花了出去,若是问都不问一下那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瞧锦哥儿说的,这事儿就算你不说老哥也记着呢。对了,今天县咱们来之前,有人倒是去县衙找过县尊,看来人的样子像是宫里的内侍太监……”
让严锦没想到的是,原本只是例行公事的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这被他拿银子喂饱了的秦班头,倒是真给他带来了一个证实其猜测的证据。
“内侍太监?果然不出所料!”
……
“哟,这不是严公子吗?怎么,这么快就准备好了迎娶红泪的聘礼了?”
长安城最顶级的娱乐会所之一樊楼,看着眼前一脸阴沉的严锦,沈一这大掌柜顿时戏谑不已的朝他望了过来。
“沈掌柜,麻烦你给太子殿下带句话,凡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再这么弄下去,到时候咱交不了货,损失最大的可还是他自已……”
懒得理会沈一的戏谑,严锦却是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不用说,从秦班头带来的消息确定了自已的猜测后,这段时间以来三番五次被人诬陷的严锦,自然是不想再忍了,哪怕对方是东宫太子、一国储君!
只不过,无官无职、一届草民的他,自然是不可能直接跑去东宫找太子朱据理论。所以为朱据经营樊楼的沈一,自然就成了他最好的传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