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狗子不服气:“你可以欺负我不认识字,人家陈专员可是大官,人家能不认识?”
老头气的要去跳河,要不是旁边的人拉着,他这次绝对是有勇气付诸实施的。
王二麻子一家人每人手里抓着一张白面饼子,呆狗一样看着呼啦啦的一群人,夏老秀才之前教他们说的话,现在一句都想不起来。
陈专员看着这一家人,皱了皱鼻子,又挤出一丝笑容来,用尽量和气的语气问:“一家几口人?粮食够不够吃呀?”
瞎狗子干咳两声以示提醒,王二麻子终于反应过来,点头哈腰地回答:“除了饿死的两个孩子,一家人都在这了,今天的粮食够吃了!”
三个孩子盯着手里的面饼子直流口水,就是不敢吃。
陈专员有些不高兴了,继续问:“怎么会有饿死的?什么叫今天的够吃了?”
不等人回答,陈专员自顾自的进了屋里去查看,面缸里满满的都是白面,他伸手插进面缸,发现了不对劲,再把手拿出来的时候,手心里抓着一把夹杂着麸皮麦叶的杂粮面。原来这白面只是铺在面缸的最表层,下面的东西才是老百姓的真实口粮。
他气呼呼把手掌摊开递到众人面前,满脸愠怒地说:“你们这是糊弄谁呢?这是弄虚作假!老百姓吃不饱饭,咱们的江山就坐不稳,咱们把老百姓放在心上,他们才会把我们扛在肩膀上,这叫民生,你们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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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的这些地方官都被骂得抬不起头,王二麻子一家人吓得抱在一起浑身哆嗦。
瞎狗子心里一激灵:好家伙,敢情这大汉奸手底下也是有好官的呀!
陈专员用舌头舔了一口粗粮,随即恶心地吐了出来,再次发火:“这分明就是牲口吃的东西,怎么给人吃呢?我告诉你们,我要在这多待上一些日子,一定要亲眼看到你们消灭贫困才行,不然,真对不起汪猪喜的信任!”
然后他又和气地问王二麻子:“你们是不是一年到头都吃这种东西?”
王二麻子被吓得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老爷呀!冤枉呀!我们可不敢欺骗大老爷呀!这是,这是他们让我们这么干的!”
“你放心大胆地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陈专员指着随行的徐州官员问道。
王二麻子在人群里看了一圈,抬起来的手哆嗦着,想指宋天良,被宋天良的眼神吓得不敢抬头。
徐州的官员也互相看了看,最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瞎狗子身上,瞎狗子一脸茫然,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知道说啥,张云生市长给他使了个眼神,瞎狗子立刻明白过来,心里骂了一百遍,却也只能走向陈专员,低头说道:“报告陈专员,这事怪我,我之前是这村里的保长,村民吃不上饭,我有责任!”
陈专员背起左手,用右手点着他的鼻子开骂了:“你确实有责任!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瞎狗子摇头回答:“是卑职无能,辜负了汪猪喜的厚望,对不起父老乡亲,对不起陈专员,对不起信任我的各位长官!”
陈专员很满意,语气缓和了一些对众人说:“知道错了,就要改正,我限你们一个星期解决老百姓的吃饭问题,如果解决不了,我是不会走的!这个啥保长的,就地免职,以儆效尤!还有你们,都有失察之责!回去开会再说。”
众人很快离开了,陈专员又在村外田地旁边指指点点,说的话很快就有身边人给记录下来。
王二麻子媳妇满脸愧疚地对瞎狗子说:“狗子兄弟,是我们害了你呀!”
瞎狗子摆手说:“多大点事?我本来就不是保长了,听他放虚屁呢,赶紧吃饭吧,把白面都掺进杂粮里,别让人给收回去了!”
一家人狼吞虎咽地把面饼子塞进嘴里,一下子就吞下去了。这也是他们人生最后一顿白面饼子,当天夜里,这一家人就神秘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