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郎将赵妨玉查出杨家与郑家背后牵连一事说出,十七伯的面色登时由喜转怒,变换之快比窗外的乌云还急迫些。
“郑家当真是……疯了不成?”
世家一般不会牵扯皇权争斗,不过也不会当真不插手。
十七伯看不上郑家的点是,郑家居然挑中的人是三皇子那样扶不上墙的烂泥!
“那这与你要我夸赞杨家女婿有何关联?”
李七郎点了点十七伯面前的纸张:“此事还是要十七伯出面,待家中回信后,若是首肯,便要有人出来上折子,推行海贸。”
“这些官府的生意,从市舶司走,其中关系错杂,我们一概不管,但只一桩,郑家的长子,杨故山的女婿与他那见不得光的儿子,都得在一条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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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茫茫海上,死个把人算什么?
赵妨玉不曾想到的地方,他替她补上就是。
杨故山能帮三皇子的地方,不外乎两处,一处是他自己在朝中身为宰辅的地位,一处便是他在边疆戍边的女婿。
武将,手里实打实有兵丁的。
但情分易解,杨故山的女婿死了,总不可能叫他女儿来统管那些兵马。
女婿一死,杨故山在军中的部署便算是废了。
十七伯再度宝贝的看了眼那些纸,良久,唇角的笑仍旧升起。
“家中,人丁兴旺才好。”
不论家中同不同意,十七伯将那三个名字缓缓刻印在脑海之中,此局,他们非死不能逃脱。
“那丫头……是叫玉娘吧?”
李七郎点点头,十七伯跟着嗯了一声,他也只见过赵妨玉一两次,毕竟赵妨玉出来的次数不多,更不会特意出现在朝臣面前。
更多时候,十七伯见的是赵悯山,那位曾经的户部尚书,关系还算不错。
赵妨玉的出众,宛如烈日当空,叫人无法忽视。
从前人们只说她赚了多少多少银子,眼红她的容貌,嫉妒她的命好,如今再看,那些金银容貌,不过是她身上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她有一颗玲珑心,坐拥万贯之财,不骄不躁,与一朝宰辅为敌,不气不馁,
若是从前,十七伯必然不会在意后宅之中的女子今日读了什么书,学了什么字,但如今赵妨玉却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有心者,即便生在后宅,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惠及家中,泽庇后代。
眼光见底远超寻常女子,胆魄胆识更是出众于男儿。
还真是,又一位小姑奶奶。
十七伯眼底多了些湿润,情绪并不汹涌,但反扑宛如层层积蓄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上来。
欣慰,骄傲,欢喜,还有一丝说不出的酸涩。
他们这些老家伙还是不够好啊……家里的小辈都叫人欺负成那样了也不知道找上门来诉苦。
十七伯走时喝了些酒,当晚醉醺醺的回了家。
见到了还在读书的儿子与还在学绣花的女儿。
已经及冠,正准备下一届春闱。
幺女在灯下绣荷包,往日他见到了总要夸赞,如今却觉得,不该是这样。
他们李家有那样好的姑奶奶在前面站着,凭什么学那些京中闺秀做派?
他们的根在陇西,他们的父亲是陇西人,他们也是陇西人!
十七伯醉酒之中,难得生出一股豪气:“往后绣花不愿学就不愿学,改明儿叫你母亲带你去见见王妃,她从前学什么,你便学什么。”
他们有现成的小姑奶奶在,做不到赵妨玉那样的惊才绝艳,哪怕只学到十分之一,那也是好的。
此举弄的李家上下摸不着头脑,十七伯的夫人更是一夜都没睡好。
“你爹当官当疯了,说什么生女当如小姑奶奶,什么小姑奶奶,从不曾听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