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夫人重新派了一批心腹去看管庄子,自那以后,庄子上并未有人再患病,但周围的村子却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得了怪病,怎么也治不好。”
他悄悄压低了声音,“据说商夫人带着仆人,连着几个晚上都未曾回家,还有人见过后山上浓烟滚滚。
更离奇的是,在庄子里被圈禁的商柔,反而无缘无故也得了病,她与商哲是谁在先,这却不知。
不过自商柔逃离庄子后,商夫人就把那处庄子封闭了,再没派人去过。”
这一番话,信息量大到元卿心惊。
“依照你的意思,这件事就是针对商夫人,或是商鸣而来的?”
陆昭道:“最开始的猜测,不就是这个么。”
“不一样,”元卿摇头,“事情因商家而起,和借着商家而起,这两种情况有本质上的区别,重心不同,目的便也不同。
经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有些眉目了。”
“怎么说?”
“若以商柔的角度来讲,她恨商夫人这点我们已经确定了,所以她要是借着这个病让商夫人,甚至是商家都卷入其中,常理上也说得通。
可事实上,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她能掌控的范围,除非她本就深藏不漏。”
她提出了疑问,“病发起始地为什么会选在商夫人的庄子里,隔着北城、堰州和江州这三个州城,这病又为什么会千里迢迢地出现在余州?”
陆昭手掌放在桌面上轻叩,凤眸微微眯起,“合二为一。”
“这就对了,”元卿把纸按在桌上,“起先我一直都对商柔的背景感到好奇,所有的假设我都想过。
可若她本来就是暗庄里训练出来的人,这样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连上。”
不论是她半道回家认亲,还是她以丢失灾银构陷做手脚,亦或是她提前得知怪病而欲拉商夫人下水,这些都只有一个解释——
她是暗桩。
只有暗桩,才能这般得知先机,事事都抢在前头。
再想想,前世商家满门被斩,或许也正是因为她在其中做暗线,为那些人办事。
她突然想起在商府对商柔做浅显的催眠时,她口中所喊的“主上”二字。
那这个主上,会不会就是暗庄里的某些高层人员?
只是可惜,她没有那个人的影像资料。
不过好在她理清了商柔的来头,把她留着,说不定就能抽丝剥茧,揪出背后所藏之人。
“行吧,”元卿伸了下懒腰,“查还是要接着查,不过接下来你先别插手了,锁定了事发地,我就有把握挖出点东西来。”
陆昭目光追着她,扬起长颈,“你嫌弃我。”
元卿倾身,将手撑在桌沿上,说:“陆大爷,您忘了现在是什么处境了么,上千万双眼睛在您身上盯着呢,小的哪还敢让您去查啊,那不是自己将把柄往别人手上递嘛。”
陆昭被噎得不想说话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他顿时就想到了自己接下来即将要面临的悲惨日子,顿觉心中烦躁,摇着扇子的幅度都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