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相信夫君和公爹的。
吕念为难地看了弟弟一眼,然后由侍女扶着回了后院。
大门缓缓关上,将吕建康唯一的希望隔绝在内,他深知自己已没了退路,便躺在地上装死。
“我给过你机会,”楼靖缓步走下阶,“若你方才据实以告,我或许还能看在你姐姐的面上,给你留个体面。”
楼海平就站在门后,他平静地望着门上的锈迹,好似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下人搬来凳子,方朔拂了拂沾在袍子上的灰尘,坐下时说:“楼家主好像有别的打算,这件事你不打算管吗?”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对楼靖的考验。
若是他选择为私,那这家主之位是万万不能再传给他了。
楼海平回以一笑,“若是连这件事都解决不了,他就没资格担起这份家业。”
门外的百姓心有戚戚。
楼家主退到门内,显然根本没有插手这件事的意思,他们中大多数人已经心生绝望。
元卿扯着女子往前,牢牢握住她的手,“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女子咬牙跪下,轻柔的衣裙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美人娇弱的身躯衬托得更加可怜。
“民女随父来到江州参加盛会,却不想朗朗乾坤之下竟被这恶贼当街……作弄,”她极为艰难地说出那两个字,“若非江州百姓相助,恐怕民女此时已然遭了他的毒手。
望楼大公子依律惩治恶贼,还我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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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虽低,却听得出她难消的恨意。
“惩治恶贼,还她公道!!!”四周响起愤慨声。
“你个贱人!你胡说!”吕建康艰难爬起来,欲伸手打她。
女子吓得躲到元卿身后,吕建康五指成爪已临近元卿面门,却被拂开。
“恶心。”
元卿脸上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
吕建康心头怒火大盛,索性破罐子破摔,指着元卿的鼻子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天天出来勾引谁呢!
呸,今儿算爷我阴沟里翻船,栽到你们手里!
若是放在平日,早把你们玩烂后卖到窑子里去了,叫你们也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牢牢压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土。
他吐出口中泥沙,继续叫嚣骂道:“老子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老子死也得拉着你们陪葬!”
元卿扶着瑟瑟发抖的女子起身,对楼靖说:“他身上背着累累人命,罪名恐怕不少,如今自行招认,该怎么处置你决定吧。”
然后她指向藏在百姓中的几人,“这些人刚刚趁乱拱火,句句都偏向吕恶霸,也一起查查,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
那些人被她看穿了意图,顿时脸色僵硬,周围又被百姓围得密不透风,他们只好缩着脖子,降低存在感。
楼靖点头,“表妹放心,此事我定会给乡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众人皆是一惊。
楼大少刚才叫她什么?
表妹?
乖乖,听说十多年前楼家姑奶奶嫁给了京城里的一个大官,那嫁妆跟在花轿后边拖了十多条大街,楼府门前大摆宴席十日不散。
莫非这就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