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虽然一直在赶路,但安恬还是神采奕奕,虽然清瘦了一些。
反而是傅鸿煊越来越沉默寡言,甚至时常盯着装契书的箱子发呆。
李义其实有些理解将军现在的心情。
他娘的,以前在军中,户部拨款银子,天天哭穷说哪里哪里闹灾了百姓疾苦。
傅鸿煊为此经常自掏腰包补贴一些阵亡将士的妻儿老母。
那是什么民间疾苦,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粮食。
李义再傻也知道这些商贾背后的人,肯定都是那些朝堂上满口仁义道德的官员。
朝中无人的商贾根本不可能做大,一开始还叫嚣着朝中有人,结果一听是齐国的勋贵瞬间就变成怂蛋。
气的李义想当初给他们两耳光。
安恬手中似乎有用不完的香料与胡椒,李义虽然没有什么钱。
但这些年跟着傅鸿煊也见过不少市面,自然知道胡椒与香料是从波斯那边才有,只有宫中的贵人和勋贵才用的起的东西。
就是因为数量稀少才价值千金。
可这一路下来安恬换出去的香料还有胡椒,没有上万斤也几千斤了吧。
恐怕皇宫里面的香料都没有安恬手里的十分之一吧。
越靠近帝都安恬签订的契书就越多,等他们抵达帝都时,已经有装的满满当当两大箱子的契书。
经过连日的奔波,他们终于抵达了帝都。
安恬站在城门口,望着那高耸的城墙和熙熙攘攘的百姓,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对身后的傅鸿煊和李义说道:“各位一路辛苦了,今晚见完最后一个,我们也就告一段落了。”
傅鸿煊点了点头,这一路走来确实有点心惊肉跳,这么大一笔银子契书,就连傅鸿煊看着都有点心惊肉跳。
翠云楼外,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翠云楼”——帝都有名的青楼之一。
李义眼神僵硬的看着安恬,又来青楼?
安恬却是轻描淡写点点头,抬脚就走进翠云楼。
李义·········这叫什么事,活了二十几年就来过两次青楼,还都是被姑娘带着来,这叫什么事。
安恬领着傅鸿煊和李义,穿过热闹非凡的大厅,来到了预订的雅间。
这一路上与安恬签订契书的商贾或钱庄当铺都是有人提前打探情况或者预定好的。
虽然一路上看起来,好像就只有安恬一人周转在不同事商贾之间。
其实是安恬手下早一步出发去打点好了。
安恬必须抢在最短的时间内,用香料套现出最多粮食与银子。
香料是因为数量稀少才堪比黄金,数量一多那就是一把不值钱的枯草。
安恬要做的就是在消息传播开前,用香料赚取最大的利益。
小主,
傅鸿煊想不通,是因为没见过这种割韭菜的手法。
不要说傅鸿煊想不到,估计连商贾们都想不到,安恬手头上的香料这么多。
这个手法在现代股市里就很常用,在知道哪支股票未来会跌的很惨,这时可以找人签协议借很多股份,未来会还更多股份。
然后股份到手转手低价点卖掉套现,这时候如果这支股票涨起来,那就会亏的血本无归。
但如果股票跌了,你就可以用很低的价格回收这些股份,然后还给协议方。
中间这差价就是你赚取的利润。
如果安恬是以正常的方式收买这些香料,肯定会因为数量太多,价格只会低不会高。
但如果用这些香料去当抵押,那就可以以最高的价值售卖掉这些香料。
孟尝君作为西周的巨贾,以其广纳宾客、门庭若市的声名远扬。
然而,没想到最近居然栽了一个大跟头。
手中囤积了大量粮食,而粮食的价格却一降再降。
孟尝君能成为西周的巨贾,根本不是那些小商人可比多,就算这次失利了也就损失点银子。
他从不觉的粮食在手还卖不出去,不打仗了不是还有灾年。
到时不一样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什么?你说灾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这还不简单,只要地里种不出庄稼不就是灾年,种不容易,破坏却很简单。
现在最让孟尝君愤怒的是,那些猎狗他踉跄一下就以为他摔倒了。
一个女人都敢来打他生意的主意,看来这些人是想看他倒下瓜分他的生意。
孟尝君他便要好好教一教这个据说有后台的女人,让那些在暗中觊觎他生意的人好好看看。
他孟尝君还没倒台!
青楼的雅间内,孟尝君坐在一张雕花红木桌旁,周围是几位打扮妖娆的女子,正为他斟酒作乐。
安恬步履从容走进雅间,如入无人之境。
安恬道:“孟老板,久仰大名,今日能有机会与您商谈,实在是安恬之荣幸。”
孟尝君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哦?安姑娘竟敢踏足此地,真乃胆识过人。”
安恬淡淡一笑,回应道:“孟老板,妾身虽为女子,亦知商道之重,非关乎性别,而在乎才智与信义。”
孟尝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孟尝君上上下下打量着安恬,他之前没想到这个女掌柜如此貌美。
李义看到孟尝君用这种猥琐的眼神打量安恬,拳头开始有些硬了。
现场就只剩下安恬表情一成不变,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孟尝君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安恬继续微笑道:“孟老板,妾身就直说了吧,从此前来是为了您手中的粮草···”
孟尝君手一抬,打断了安恬多话道:“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完色眯眯盯着安恬漂亮的小脸蛋,这女人真是越看越觉的心痒。
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孟尝君打什么主意不用说都看的出来。
傅鸿煊抬脚上前准备给这孟尝君洗洗眼睛,却被安恬抬手拦住了。
安恬脸上没有羞恼表情,甚至还能微笑的说:“孟老板,可知齐国萧家。”
一般把萧阁老抬出来商贾就害怕了,毕竟民不与官斗,再说了也斗不过。
而孟尝君却没有丝毫顾忌道:“原来萧公也是美人的榻上之宾,孟某乃君子不夺人所好,只求与美人春宵一度。”
安恬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道:“既然孟老板不想做这笔生意,那妾身先行告辞。”
说罢,安恬转身离去,步履坚定,不带一丝犹豫。
李义拦住了还想动手挽留的孟尝君,还恶狠狠瞪了一眼。
要不是看出安恬不想多生事端,真想在这里好好教这个姓孟的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