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天色就黯淡了下来,周围的吃瓜群众却是越聚越多。
随着事件的发酵,经过好事之人的口口相传,“大将军亲卫打死人”之事也很快传遍了金陵地界。
百姓们无不奔走相告,纷纷前来看热闹,同时他们也想看看我将如何处置此事。
“看啊!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不正是黄忠、黄汉升嘛?”
“他就是黄忠?最近金陵风传有一老将尸位素餐,年近六旬却依旧位至将军,偏偏还是一员降将,又无大功傍身!如此老者不回家抱孙子,颐养天年?”
“嘘—!你小声点,要是被人家给听见了,上来把你给打死了怎么办?”
“怕什么?难不成这黄忠还敢当着大将军与大都督之面杀人?”
“唔…道理也对!不过听说今日失手杀人者并非老黄忠,而是其独子黄叙!”
“什嘛?不是说这老黄忠已经年近六旬了吗?怎么家中只有一独子?”
“骗你做什么?看!老黄忠身边一起跪着的不就是他的独子嘛?那边躺地上的尸体就是被他给打死的!”
“哎呀!没想到老黄忠年纪一把大就一独子,如今又失手打死了人,看来必死无疑咯!如今惊动了官府,同时引起了民愤,恐怕就算是大将军和大都督出面也保不住他咯!”
“嘘—!你们听说了吗?刚刚县太爷说,这事情他管不了!毕竟是大将军的亲卫,就算是其他将军的亲卫,那也得由中护军—程普将军出面处置才行!
“可大将军也是程普将军的主公,为人臣子者有权处置主公的亲卫嘛?”
“不知道!这事看起来有些棘手啊!且看大将军如何处置吧?就是可怜了死者,哎!”
“听说死者乃是一落魄书生,家境贫寒,曾几次前往军营投军都被拒之门外,十年寒窗苦读只能给官府做一刀笔小吏,一年的俸禄还不如俺种田呢!”
“那他为啥不和俺们一样种田?”
“百无一用是书生呗!”
………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议论纷纷,看好戏的有之,可怜死者的也有之。
我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心中却不以为意,而是在盘算着到底该如何处置此事!
倘若今日黄叙的行为引起了民愤,那我说什么也得先安抚百姓,再对黄忠父子进行处罚才行,否则何以服众?
虽然百姓们一开始确实不愤,但随着黄叙乃是我亲卫的消息传出去之后,百姓们反而不再愤怒了。
由此可见,我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威望甚高,加之百姓们也希望我能够给个说法。
可我刚刚已经对县令说了,一切都按法度处理,我还能有什么说法呢?
结果事情绕了一圈却又回到我的手里,毕竟黄叙真要是我的亲卫的话,那就唯有我对他有着生杀予夺大权!
此事不管交给谁来,哪怕是张紘、程普来了也处理不了,唯有我亲自处置!
对此,不管是官方还是百姓们,现在大家都在看着我呢!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可不能随便来一句黄忠父子无罪,死者活该之类的!
倘若我这样说,那才会激起民愤,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光辉形象也将就此轰塌!
然而我也不能将黄叙真的给杀了,这样做不仅让我损一员猛将,同时还将彻底寒了老黄忠之心。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老黄忠父子两最差都是万人敌猛将。
别说是顶上千军了,哪怕是用二十万大军来换,我也得考虑考虑!
就在这时,我突然灵光一闪,脑子里也顿时就有了主意。
“咳咳!各位父老乡亲,黄忠乃我麾下大将,黄叙又是我麾下亲卫!
我用年近六旬的黄忠为将,又管教不严导致黄叙失手杀人,这些责任都在我一人!
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诸位可知黄叙其实是黄忠的独子?且黄叙一直身患重病,一直由我代为照顾。
黄汉升感念我的大恩,于是以敌将之身归降,之后随我征战,受我驱使!
没想到昨日,黄叙的病好了,于是我等一起前来准备将之接回。却不想在医馆门口遇到挑事一人,此人无故辱骂黄汉升,这才导致黄叙动手打人,乃至将人打死!
受人辱骂,做人理当忍辱负重,然而黄叙千不该万不该动手!但我不怪他,因为他打人之时,我就在旁边看着!
我眼睁睁看着黄叙将人打死,作为大将军,作为黄叙的主公,我却没有制止,更没有责罚,这些皆是我的错!
现在人已经被打死了,黄叙理当治罪,然而黄叙死了,这让黄汉升又如何能够独活?
倘若父子二人为此双双问罪,我作为大将军岂不折两员大将?百姓们以后要是受人欺侮了,岂不是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黄叙是维护其父亲的颜面,此乃孝道啊!
诸位,错也不在黄忠父子,错只在我一人!是我作为大将军,作为尔等的主公做的不够多,不够好!
可如今躺在地上的死者,他也是别人的儿子,而我父母已经双亡,我愿意替黄叙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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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站在那里,煽情地对群众们诉说着,闻者无不落泪。
直到此时此刻,围观群众们才知道,原来黄忠为将、黄叙杀人,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黄忠对儿子乃是大爱,对主君乃是大忠;黄叙对父亲更是大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