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甘柏卿作势就要跪下被纳兰濯出言制止,“我又不是什么王侯贵族,何须这般行礼跪拜,再说你刚刚不是也谢过了吗。”
甘柏卿尴尬地直起身子,再次抬头看向上方的纳兰濯,“树......树.......”
“叫我纳兰便可。”纳兰濯贴心地回道,“或者你要是觉得辈分不合适,也可以叫我一声老师。”
“老师。”甘柏卿恭敬道,“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而已,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纳兰濯展开折扇轻轻扇了扇,“你愿不愿意当我的传承者呢?”
“传承者?”甘柏卿问,“那是什么?”
纳兰濯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只要你通过我的考验,或是答应我的某个条件,然后就可以继承我的一部分或全部力量。”
“不过鉴于千百年来你是第一个如此长久信奉和尊敬我的,哪怕是植物型异能者也是唯一一个,这个考验我就直接算你通过了。”
“至于条件的话,也很简单,只要你往后依旧如今日这般纯良真善便可。”
他朝甘柏卿笑笑,再次问道:“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传承者呢?”
整个珠省分局,乃至来过珠省分局的都知道甘柏卿最信树神,现在树神本尊出现在他面前,他压根不可能拒绝对方的请求。
甘柏卿毫不犹豫地回道:“我愿意,我......”
话没说完,一根藤条突然从地底抽出来,对着他的脑袋轻轻拍了下。
甘柏卿捂着头,疑惑地看向纳兰濯,“老师,你为什么突然打我?”
“你还好意思问。”纳兰濯略显严肃地训斥道,“想都不想就直接答应下来,不怕我是在扯谎算计你啊,小朋友,记住,无论对谁都是要留个心眼子的。”
甘柏卿平日里喜欢说教,可在纳兰濯面前他是不折不扣的晚辈,只能捂着脑袋任凭对方教育。
好在纳兰濯不算话痨,简单说了两句便重新回归正题,他将折扇合起抵着下巴思索起来,“说是继承我的部分能力,但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强的能力可以给你......”
想了片刻,他眸子一亮,用折扇朝甘柏卿点了点。
微风无端吹去,树神落下无数叶片,如受感召似的朝甘柏卿涌去。
树叶飘在甘柏卿身边,化作翠色的光芒,如萤火虫飞舞着落到他身上,缓缓融入他体内。
在甘柏卿的疑惑中,纳兰濯缓缓开口:“从今往后,百木之首,奉汝为尊,所有的植物都会听你感召,受你差遣,实力相差不大的植物型异能者也是如此。”
“不过白泽通万物诚德,掌万象兴衰,能力跟我有一定程度的重合,你若是遇到她的继承者,实力还恰好不如对方,可就不要怪植物不帮你,毕竟我算植物的老大,白泽那疯女人便算是老二。”
“另外......”他顿了顿,温润的眸里露出一丝锋芒,“若是未来你失了本心,植物也将背弃你、攻击你、直至杀死你。”
“不会。”甘柏卿坚定地保证道,“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你不用这么严肃。”纳兰濯重新变得温润如玉起来,“虽说你现在是我的继承者,但必须帮完我某个微不足道的小忙才能真正继承我的力量。”
这件事纳兰濯重复了好几次,甘柏卿问:“老师,到底是什么忙啊?”
“很小很小的忙。”纳兰濯笑着说道,“在不久的未来会有一个人来杀我,你假装看不见,无视他便可。”
话音落下,甘柏卿愣住了,听不明白似的愣了好久好久才声音发颤地问:“老师,为什么......”
“因为我活了很久,是时候该死了,而且我也有必须死去的理由,再者啊......”纳兰濯扭头往身侧看去,眼底逐渐多了些许惆怅和哀伤,似乎那里本应该站着什么人。
他应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打开扇子遮住下半张脸,笑得连眼角都弯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明显含着笑意,“他是我同生共死的老朋友,我觉得跟他聊聊天,回忆往昔,然后死在他手上,赴往泥犁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甘柏卿抿了抿唇,苍白无力地问:“老师,必须这样吗?”
“是的。”纳兰濯温润的声音在此刻逐渐残忍起来,“我说过无论对谁都是要留个心眼子,在你自愿成为我传承者的那一刻你就必须帮我这个小忙了。”
甘柏卿怔怔地看着树上的纳兰濯,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要欣然赴死,甚至不惜这般算计自己。
见他这副模样,纳兰濯无奈笑了笑,在心里嘀咕道这不还是被吓傻了嘛。
他从树上跳下来,直直落到甘柏卿面前。
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谁想这翩翩如玉的温润公子竟比甘柏卿高了快一个头,这么往他面前一站,还真衬他像个小朋友。
纳兰濯用折扇轻轻敲了下甘柏卿的额头,垂眼看着他,温声说教起来:“人之生死,国之兴衰,四季轮转,岁月更迭,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自然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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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日,我将离开这人世间,关于这点,你也一样。”
“因此,甘柏卿小朋友,开心一点,这没什么值得难过的。”
见甘柏卿还是蔫了吧唧的,纳兰濯又用折扇点了点他的肩膀,“或者,老师再问你一个问题,想想我藏匿千年,为何独独要在今日现身,还要刻意算计你成为我的传承者呢。”
甘柏卿愣了下,转而低头深思起来。
未来某天,有人要来杀纳兰濯,以他对树神的着迷程度必然会全力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