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云舒的印象里,自家儿子的两个人格都不善与人相处。
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连家里人都联系的很少,更别说是在外面交朋友了。
因此,时云舒从未想过自家儿子有天会带人一起过来。
她愣了两秒,快速朝门口看去,可惜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和一缕黑色的长发,还有一晃而过的耀眼金色,像是飘带之类的东西。
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疑惑道:“明渊,刚刚那人是?”
“是我非常重要的人。”白日回道,“他是陪着我一起来的。”
许烨舟见过酆元这个马甲,知道来人是侯涅生。
她见时云舒还要再问,笑着劝道:“好啦,妈,人家只是去打个电话而已,等他待会来了你直接问本人不就好了。”
时云舒猜到这人许烨舟也认识便笑着回道:“好,我不多问了,刚刚只是看明渊带朋友过来一时激动。”
“姐姐。”白日走到床边坐下,望着许烨舟脑袋上的纱布,关心道:“你头上这伤是怎么弄的?”
“爷爷生日宴那天,堂叔他们因为遗产和继承权的事打起来了,我在旁边不小心挨了一下,然后正好撞到桌角上。”许烨舟伸手想碰头纱的纱布,伸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她冲白日没事人一般笑了笑,“你放心啦,我头上这伤只是看着严重,其实现在已经好差不多了。”
白日很想相信许烨舟的话,可她苍白的脸色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何况,如果真的没事,时云舒又为何要打这通电话。
白日纠结片刻,直言道:“姐姐,你觉得疼的话不用强撑着。”
许烨舟尴尬几下,无奈叹了口气,摊在床上嘟囔道:“好吧,是挺疼的,我还以为已经装得够好了,结果还是瞒不过你。”
“你的伤到底是什么情况?”白日又问,“如果只是撞到桌角,母亲不可能专门打电话给我。”
许烨舟沉默了,时云舒也沉默了。
良久,时云舒率先开口,“明渊,你姐姐的情况有些奇怪,我一两句说不清楚,等一会儿检查结果出来,让医生来跟你说,好吗?”
白日见两人这副为难的样子,无奈点头说了声“好”。
被直白戳穿现况后,许烨舟和时云舒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病房里的气氛也逐渐尴尬起来,好在没过多久,清理完异能者的侯涅生便走了进来。
时云舒听到开门声扭头看过去。
这一次,她可算看清了来人。
对方穿着纯白的盘扣中山装,衣衫宽松,上面还有浅金色的锦绣,在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给人一种玄妙至极的高深之感。
因为戴了副口罩,时云舒看不清他的具体长相,可露出的一双桃花眼却美极了。
可能是心情不太好的缘故,他看人的眼神有些冷,还有种无形压迫感萦绕在周身,胆子稍小的人可能会被压得喘不过气。
他还留了一头长发,用金丝发带高高束起,墨发与金丝自然垂落在一起,衬得发丝也跟着闪耀起来。
时云舒嫁了豪门,见过无数豪门子弟,可没一个气质能比过这人,甚至连那些大家长也比不得,他的矜贵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侯涅生朝时云舒微微颔首,自我介绍道:“酆元。”
“时云舒。”时云舒也点了下头,心道这人气场真强,也不知道和明渊是怎么认识的。
“酆元,下午好啊。”许烨舟再次强撑着露出笑容,“你怎么和明渊一起来了?”
“我知你疼,无需强颜欢笑。”侯涅生走到病床边,垂眼看向许烨舟干干净净的右手手腕,问道:“手链已经断了,你还记得自己这几个月经历过哪些险象环生的事吗?”
手链会断掉意味它已经替佩戴者挡完了七次灾祸。
在这个和平社会里,人这一生都未必会遇到七次致命的灾祸,何况是短短几个月。
许烨舟这几天疼得厉害,压根就没注意到手链不见了。
被侯涅生提醒后,她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腕,疑惑道:“对啊,我的手链去哪了?”
侯涅生送的手链着实好看,时云舒也有一点印象,她问:“舟舟啊,是一个雀鸟衔着圆珠的手链吗?”
许烨舟点点头,“对,就是那个,妈,你看到在哪了吗?”
“那手链在你撞到桌角的时候突然断了。”时云舒回道,“当时大家都着急送你去医院,佣人打扫时觉得这东西应该很贵重就找了个盒子装起来,她把盒子交给我后,我打开来一看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当时佣人也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自己拿错了,还跟我把所有盒子都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找到。”
“不可能找到的。”侯涅生道,“它已经自己消失不见了。
时云舒比较信玄学,可还是不敢相信这种玄乎的事情会真的发生。
她正想问侯涅生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顾在川拿着几张检测资料和许和光走进了病房,“许先生,许烨舟这个情况,我建议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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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在川话说一半看到熟悉的两人瞬间改口,“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又是来找我的病人调查案件吗?”
许和光愣了下,反问道:“顾医生,你认识我儿子?”
顾在川:“.......”
许和光,许明渊,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算是认识。”他回道,“你儿子之前找我问过一些事情,至于这家伙......”
他望向侯涅生,无情地下起了逐客令,“我说过医院讲究严谨和科学,遵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暂时不需要神棍来揽活救人。”
侯涅生淡淡回道:“我不是来跟医院抢活的,可她的症状你们医院确实解决不了。”
这两人可能天生看不对眼,眼看刚见面就要怼起来,白日立马伸手扯了扯侯涅生的袖子。
见侯涅生沉默下来,他又看向顾在川,“顾医生,我姐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许家的两个长辈在这里,侯涅生也主动退让了,顾在川没再过多计较,如实答道:“她的症状很怪。”
“你可以理解为她疼痛敏感度被放大了,现在是常人的好几倍高,跟人握手时对方力道稍微重一点她都会感觉疼,这也是她会转到我们医院的原因,可是.......”
他看了下手中的检测单,“脑部CT等检查结果都显示她的身体机能非常健康,伤口的恢复速度更是高于常人,照这种恢复速度来看,她头上的伤口最多一星期就会完全好了。”
“不过遗憾的是,无论是被放大的痛感,还是超强的恢复速度,我们这边都查不出任何病因。”
顾在川其实不想承认侯涅生的话,可他连问题出在哪都不知道,又何谈去医治。
话音落下,许和光和时云舒心口也压上了一块巨石,后者看向白日解释道:“明渊,这就是我打电话叫你来的原因,如果顾医生这边还查不出病因,我们可能要像你小时候那样,带着你姐姐全国各地跑医院了。”
顾在川想了想,建议道:“许先生,你们可以再到精神科查一下,恢复能力我不清楚,但有时候痛感提高可能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
“好。”许和光谢道,“多谢你的建议,我这几天会去联系相关人士的。”
顾在川点了点头,“许先生,我晚点还有台手术就不在这里多待了,有什么情况记得即时通知我。”
“好,这次实在麻烦你了。”许和光将顾在川送出病房,回来后看向站在白日旁边的侯涅生,“明渊,这位是......”
侯涅生没说话,垂眼看向白日等着他的回答。
白日正打算说两人的关系,谁想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贝岑烟走进来,因为在场的只有许和光和时云舒她不认识,便朝二人点了点头,略显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她拿着两张空白的禁制契约朝侯涅生晃了晃,“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你现在可以说说你到底要干做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