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
甪里先生和绮里季见状不妙,纷纷喊了两声荀子。
荀子轻叹的道:“对于上古禅让制度,我也更加认同小徒韩非之言。”
韩非是荀子最得意的弟子。
两师徒虽然现在却一儒一法。
却终究是同出一脉。
即:坚持人性本恶论。
旁侧。
嬴政思维飘忽,因为他联想到了收服韩非的可能性。
那就是只要荀子入秦为佐,成为陵邑稷下祭酒,韩非大概率会选择追随荀子左右。
得其师。
收其徒。
果然这才叫真正的意外之喜啊!
想到这里。
嬴政的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
尉缭子沉声道:“夏黄公,韩非虽说辈分不高,可其腹中之才华,你等是不能通过一言贬之的。”
尉缭子很不喜欢,所谓的大儒名仕,动则说什么某某小辈算是个什么东西。
常言道。
学无先后。
达者为师!
儒家的陋习之一,首要当属论资排辈过于严重。
动则便扯什么复古尊老!
尉缭子偏就不喜欢这样,他更加推崇许尚的激进态度,标新立异……美哉我大秦少年,与国无疆……
许尚接过话茬:“夏黄公,商山四皓中,以你的境界造诣最高!你当真觉得……我大秦应该用禅让制度,作为皇权传承的开端?你当真没有祸秦之心吗?”
许尚说完,直接逼视向了夏黄公的双眼。
随即。
“……”
夏黄公本能的避开了许尚的灼灼目光。
就这一眼。
很多话就没必要再继续说了。
甪里先生、绮里季和东园公也没想到,夏黄公面对许尚的审视,竟然下意识会是这么个反应。
毫无疑问。
此番夏黄公属于擅自行事。
其宁死也不愿为大秦献一良策。
却也连累了三个至交好友,需得余生不见天日了。
“我们言尽于此,剩下的时间……就让荀卿跟你们再聊聊吧。”
许尚知晓,荀况身为稷下祭酒,八派之一,交友广泛。
商山四皓与子张正关系甚佳,与荀况其实也是颇有交情的。
奈何。
世间事。
总得向前看。
商山四皓固步自封,注定与大秦背道而驰。
后续许尚便带着嬴政和尉缭子出来了。
没过多久。
荀子也从囚狱中走出,他望着天上明月,一言未发。
许尚上前拍了拍荀子的肩膀:“往事越千年,天上明月今又在,人间……依旧还是那个人间。生离死别什么的,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也该看开一些了。”
许尚完全可以理解荀子的心情。
当一个人上了年纪之后。
会本能的想着要落叶归根。
因为家乡有熟悉的土地,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花草,熟悉的故人……
而当曾经的少时至交,青年好友,一一离世以后。
那种落寞孤寂的心情。
不足外人道也。
但许尚依旧不后悔在稷下学宫的所作所为。
这道统文脉……儒系正宗……
必须得由大秦亲手执掌。
如果让儒法两派持续性的走向撕裂。
许尚认为即便扶苏上台,恐怕也很难当个合格的守成之君。
因为国统基础不稳。
稍微出点什么事儿。
就会地动山摇。
现在肯定就不一样了。
许尚已经为秦二世扫平了一切阻碍。
儒法不再势如水火。
扶苏只要不出大错,未来便是一片坦途。
……
三日后。
东巡队伍继续行进,前往了琅琊郡,始皇要开海巡视,澄清玉宇。
左相李斯被留在了临淄城中。
其需要督办四件大事。
第一:执行徭役代分土地政策,必须得包产到户,不允许出现遗漏兼并的情况。
第二:在齐地五郡分别篆刻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的石碑,包括推栏上面的内容管控,也得包含些许的三字经片段等等。
第三:在临淄开办钱庄,推广利息等概念,号召百姓存钱。
第四:准备搬迁稷下学宫事宜。
李斯毕竟是荀子的弟子。
虽为法家,却是儒家出身。
又在稷下修习多年。
遂,由李斯暂且坐镇临淄,绝对是稳上加稳的事情。
尔后。
在始皇的东巡銮驾抵达琅琊郡之时。
九卿少府负责的琅琊台,还有开海石碑诸事,也都建造完毕了。
就等始皇上去宣示天下,昭告于四海。
其实这就跟泰山封禅的流程差不多。
区别在于……
于泰山之上,沟通的是天上神明。
于琅琊之畔,联系的是四海诸神。
总而言之。
天上天下,四海之内。
皆为秦土,昭为功绩!
谓之千古一帝也。
其实话又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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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确实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