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一样了。
田氏一族提前在齐地举事。
他们项氏一族在楚地……跟是不跟呢?
跟!
必死无疑!
因为内史腾和李牧把韩地、赵地治理的非常稳当。
魏地黄河依旧泛滥,且东郡已经被封锁了,难成大事。
燕地不提也罢。
这么一来。
仅靠楚地和齐地,就想掀翻大秦的统治。
这基本上跟痴人说梦,没什么两样。
“叔父,以我之见,您就是太求稳了。”
项羽掐腰道:“我觉得我们就应该积极举事,无论成败,主要为了告诉中原万民……我们没有放弃,我们项氏一族始终都在做斗争!”
项羽的想法,颇有点明末李自成的味道。
李自成可以失败无数次。
但孙传庭却连一次都输不起。
有此后世之例。
似乎项羽所言,也不无道理。
“愚蠢!”
项梁教训道:“嬴政是什么人?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绝世高人,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你就看着吧!齐地必将被大清洗一遍,我们后续估计都很难再指望的上齐地策应了。”
嬴政不是崇祯。
许尚也不是袁崇焕。
所以。
项羽注定无法变作李自成的先例。
“哎,你后面几日多去外面走动下,给屈景昭三家透些风,让他们配合着点秦廷的文字、货币、车辙等统一政策,不要眼闭着硬碰硬,需得迂回着拖上一拖。”
项梁思索的道:“我估摸着嬴政处理完齐地诸事,就会前来泗水打捞九鼎,顺带推行落实他那些所谓的一统国策。”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如果屈景昭依旧硬挺着不配合,恐怕就不是迁徙入关中陵邑的事儿了。”
“而是田氏一族的前车之鉴,将会落到屈景昭三家的头上。”
……
楚国覆灭刚好有个两年时间了。
秦廷的各个郡守,一直都在督促文字、货币、度量衡、车辙的统一。
屈景昭三家只在车辙方面给予配合。
对于文字、货币和度量衡的统一。
他们一直都是阳奉阴违,甚至是明里暗里的各种搞手段。
如果皇帝没有东巡……
那他们自然还是能够继续拉扯一番的。
毕竟都是地头蛇嘛。
好歹在楚地经营了十几代人。
就连昔日的楚王……他们屈景昭三家都不太放在眼里。
你秦廷随便派遣几个流官,就想把文字、货币、度量衡和车辙全都统一了。
呵!
这不是扯犊子吗?
而项羽的想法,基本上跟屈景昭三家是一样的。
在项梁的叮嘱下。
项羽表面应付了事,却在实际知会中,给屈景昭三家透风要大力对抗秦廷的一统国策。
什么叫唯恐天下不乱!
项羽就是最好的例子。
两天后。
齐地田氏叛乱被平定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楚地。
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项梁开始日日叹息。
项羽依旧不以为意的道:“叔父,莫要这般唏嘘短叹……凡事有侄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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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梁:“……”
项羽:“?(ò_óˇ)?”
项梁:“……”
项羽:“?(ò_óˇ)?”
……
齐地,临淄,刑台。
今日公开问斩孔鲋、子张正、田荣、田横……
论罪已毕!
只待午时一至,立斩不赦!
由屠雎进行监刑。
许尚、尉缭子、嬴政、扶苏、李斯和华阳太后等人则在对门酒肆的二层楼,不远不近的观望着。
过了一会儿。
陈平前来汇报道:“夫子,围观群众依旧对于子张正、孔鲋和田氏叛逆,表示同情颇多,愤慨亦有。唯独他们不怎么相信大秦所公示的罪名诸事。”
东夷齐民天然排斥秦廷。
他们打心眼里亲近儒家,亲近孔氏,也亲近田氏公族。
这是旧有的观念惯性。
绝不是一场平叛就能解决的。
“无妨,让屠雎把之前抓住的那些黔首叛逆头目,也全部押解到刑台。”
许尚缓声道:“老夫今儿个,必须要来争一争……这齐地五郡的民心所向。”
陈平应声拱手前去安排。
尉缭子饶有兴致的道:“许公,我听说你已经研究出了新式稻谷,能够一年两收,难不成是今天打算直接公布下发了?”
民以食为天。
如果要短时间内,把齐地民心拉至秦廷这一边……
似乎只有发粮食会立竿见影。
“新式稻谷还得再等等。”
许尚负手:“今日之事,我自有考量。”
尉缭子闻言眉头一挑,他表示拭目以待。
同样的。
嬴政、李斯等人,也都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场大戏上演。
转眼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许尚带着扶苏来到了刑台旁侧,前面就是十数个黔首叛逆头目。
周围众多齐民依旧在议论纷纷,他们以为秦廷是又增添了问斩名额。
包括刑台上的子张正和孔鲋,也都是同样的想法。
“哈哈哈!”
只见粗犷的田横狂笑道:“杀吧,杀吧!今日尔等秦狗杀的越多,明日起来反秦的人只会更多!”
田横是田氏公族之中的扛把子。
尽管在王族血统方面,不够非常纯正。
但田横的确是个能文能武之人。
奈何。
他碰到了许尚,就连用武之地都没能发挥出来,现在便要被扼杀在摇篮中了。
“是吗?”
许尚环顾四周:“我知道,你们中有太多人,都对我秦廷越发排斥,你们觉得秦廷滥杀无辜,并对推栏上的罪状公示,外加政策诸事,丝毫不信。”
周围的一圈齐民面面相觑。
他们在许尚的注视下,纷纷闭上了嘴。
因为他们也害怕受到牵连。
下一刻。
许尚来到十数名黔首叛逆头目的面前。
许尚:“你们,为何要反?既非逃灾魏民,也非真的快饿死了吃不上饭,只因那几个田氏余孽,喊了几句口号,你们就要反了我大秦?”
许尚想要效仿秦宣太后。
来一场刑台演讲。
他要让所有人亲眼看到,大秦说会下发私田土地,那就一定会发……
黔首头目:“因为尔等秦人太过残暴,一会儿说先贤后裔的曲阜孔氏有罪,一会儿又在稷下学宫大开杀戒,你秦廷的虎狼残暴尽显,我等自然当反!”
仗义每多屠狗辈。
负心最是读书人。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也。
这些个黔首头目,好似真的毫无心眼。
“呵呵!”
许尚声音低沉:“这些因由都是表面上的,说到底……你们之所以会选择跟随田氏叛逆起事,更多的还是因为厚赏跃迁,是也不是?”
逃灾魏民被裹挟造反,那真没什么好说的,许多确实活不下去了。
反观这些个齐地黔首头目……
他们选择铤而走险,真的全部都是为了道义?
怎么可能!
人性只会受到利益所驱使。
“哼!是又怎样?”
黔首头目:“我等跟随田氏公族,反抗尔等暴秦,若是事成,理当得功受赏!”
许尚闻言顺势道:“很好,够爽快。”
许尚抬步行走于黔首头目的行列之间。
后面蒙恬带领铁鹰锐士亦步亦趋的护卫着。
“我大秦的诸多政策,就真的这么不得人心吗?田氏一族的腐朽旧政,就真的让你们东夷之人,这般趋之若鹜,不顾生死吗?”
许尚深吸一口气:“你们一年四季,辛勤劳作,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效忠于谁,而是想要荫及家人,让自己的子嗣能够活的更好!”
“可田氏一族,孔氏一族,与儒家那些所谓的贤哲正宗,他们把持了太多的土地私产。”
“反观你们呢?你们有地吗?你们没有……你们只能耕种田氏、孔氏、亦或者那些贤哲正宗的土地,然后他们美名其曰,这齐地五郡的数百万黔首,全都靠他们养着的。”
“明明是你们养着他们,明明是你们一直都在被他们吸血,纵然再怎么勤苦劳作,粮食往往还是不够吃。”
“于是这个时候,田氏一族便会经常接济你们,让你们心存感激……可为什么你们拼命种地,却连自己都养不活,原因究竟何在啊?”
“让我来告诉你们,是田氏、孔氏,和那些贤哲正宗把持了全部的土地和盐铁,你们就算拼了命,也无非只能得到一些他们从指缝里漏出来的残渣薄赏罢了。”
“而我秦廷现在的政策,就是要让他们把所占的海量土地,全部分发给你们。”
“因此他们田氏、孔氏不愿妥协,遂打出各种旗号造反……说到底,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根基和利益,谋逆反叛。”
“我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我秦廷的改革施政,是要他们把土地、盐铁全部交出来……”
……
许尚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回到了十数名黔首的面前。
尔后。
许尚微微垂目道:“我秦廷所做之一切,皆是为了惠及齐地五郡的数百万东夷黔首,让所有人都能够拥有自己的私田土地。结果你们几个倒好,不管不顾的非要站在田氏、孔氏那边,怎么?尔等就这么